“沒，沒有。”蘇睿聰搖頭，抿著唇看題，思索片刻，還是悄悄靠近商陸，壓低聲音問道：“老師，你可不可以跟我小叔叔說說，讓他出去？”

    蘇睿聰總感覺像是有把刀，抵在他的後頸處。

    商陸轉頭，對上蘇木冷冽的眸子，心頭一顫。

    “沒事，你繼續做題。”商陸說著，挪了下凳子，坐在蘇睿聰斜後方，隔絕了蘇木的視線。

    大腿竟然還會欺負小孩子。

    稀奇。

    在蘇木的注視中，商陸給蘇睿聰上完了第一天的課程。

    “好了，前面就是公交站牌。”商陸拽了拽蘇木的袖口，“你快回去吧。”

    蘇木瞥向馬路對面的公交站牌，點點頭，轉身原路返回。

    商陸可能是沒想到蘇木會走得這麼幹脆，愣了幾秒，這纔回過神追上，“蘇木！”

    聽到商陸的喊聲，蘇木停下步子，這時，一隻白淨的手伸到他的面前。

    修長的手指捏著一顆紅色包裝的棒棒糖，朝他晃了晃。

    蘇木注意到，跟高三時候的那顆水果糖，是同一個牌子的。

    就連味道，也是一樣的。

    見蘇木沒什麼反應，商陸索性收回手，直接替蘇木剝開。

    白色半透明的糖身逐漸脫離紅色糖紙的遮掩，顯示出自己本來的面目。

    商陸捏著橘色的塑膠小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毫無防備的蘇木嘴裏，隨即跳至安全範圍，揮手道：“大腿，明天見！”

    蘇木垂眸，捲翹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眼中的神色盡數隱在這片陰影內，令旁人無法窺視。

    牙齒哏著塑膠棒，酸酸甜甜的味道不停地刺激著蘇木的味蕾，就連鼻腔中，都充斥著濃郁的荔枝氣味。

    他感覺商陸拿著棒棒糖的那一戳，像是直接戳進自己的心裏，酸酸甜甜的感覺，從心臟處開始向外彌散。

    蘇木長舒一口氣，掀起眼瞼看向已經空蕩蕩的公交站牌，意味不明地嘀咕一句：“走的還真快。”

    把手插進衣兜裡，收起眼中的憾色，蘇木這才緩步離開。

    兜裡的手，在不停地把玩著鑰匙，鑰匙上的齒紋一遍又一遍地劃過指肚，不但沒能緩解蘇木心底的那股感覺，反而多了一種酥麻，由指間傳遍全身。

    ——

    【宿主？宿主！快醒醒！】

    【宿主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宿主，回神啦！大腿跟著別人跑啦！】

    躺在地上的少年猛地睜開眼，手肘撐地掙扎著坐起身，“大腿跟誰跑了！”

    系統從商陸體內出來，淡藍色的光芒從它身體上散出，將商陸的周圍照亮。

    【宿主你再不醒，大腿就要跟人跑了。】

    商陸揉著抽痛的太陽穴，瞟了一眼一臉幽怨的系統，開始打量這個昏暗的屋子。

    偌大的屋子空蕩蕩的，只零星散落著幾個殘缺不全的木箱。

    屋頂建得很高，有一些類似滑輪軌道的東西，一截截麻繩從上面垂下。

    驀地，一陣冷風從半開的高窗吹進來，麻繩開始搖動，道道黑色的影子猙獰地映在斑駁的牆壁之上。

    他跟蘇木分開，就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可是他半路好像是靠著窗戶睡了過去，等醒過來就是現在了。

    “小毛球，你給我找的這是什麼奇怪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