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球，每個世界結束，你都可以清理我的記憶，對嗎？”

    【是的，宿主。】

    商陸翻身側臥，盯著被窩裏的漆黑，“清理之後，會怎樣？”

    【清理記憶只是幫宿主進行記憶梳理，經歷過什麼事情，還是可以記得的，只是消除一些細節，較少記憶容量……】系統頓了頓，【除此之外，爲了防止影響到接下來的任務，還會淡化宿主對於上個世界所留存下來的情感。】

    “知道了。”

    商陸進閉著眼，深吸一口氣，便掀起被子下床。

    拖鞋就在床前，商陸趿拉著去衛生間，看著鏡中臉色蒼白的人，扯了扯嘴角。

    “呼——”

    商陸關掉水管，冷水洗把臉，清醒得多了。

    【宿主，快去蘇老爺子書房！】

    “爺爺出事了？”商陸扔下毛巾，躥出衛生間。

    【不是，有事的是大腿！】見商陸停下步子，系統急急催促，【你再不去，大腿就要被打死了！】

    “哦。”商陸垂著眼簾，轉身回了衛生間，“爺爺有分寸。”

    系統說的關於大腿的情況，需要刪減著來聽。

    這是他這三個世界裏總結出來的血的教訓。

    蘇秦捱打，是肯定的，但那畢竟是親孫子，虎毒還不食子，何況是被蘇老爺子放在心尖上的蘇秦？

    商陸很清楚，蘇老爺子對蘇秦動手，是洩自己的憤，但更多的，還是爲了安他的心。

    把毛巾洗出來掛好，商陸這才慢悠悠地下了樓。

    蘇老爺子那邊的“老年組男子單打”已經結束，兩人面對面坐在客廳，氣氛凝重。

    面對著樓梯的蘇秦，最先發現商陸下了樓。

    “你醒了？”二十多步的距離，拖鞋被蘇秦跑掉了一隻，“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後一句，蘇秦也發現自己問的是廢話，聲音越來越小。

    商陸餘光掃到蘇老爺子回頭朝他們看過來，將已經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回握住蘇秦的手，拉著他朝蘇老爺子走去。

    半路上，還將掉了的拖鞋往蘇秦腳邊踢了踢。

    “爺爺晚上好。”

    蘇老爺子看著他們交握的手，朝商陸點了點頭，捋著鬍鬚笑道：“餓了嗎？給你留了飯，一直在溫著，快過去吃吧，只是別嫌是老頭子吃過的的剩飯就好。”

    “哪能啊。”商陸送開蘇秦，上前抱了蘇老爺子一下，“那我先去吃飯了！”

    “不早了，我也去休息了，明天都回來吃飯，一個不能少啊。”

    ——

    商陸吃飯的時候，就已經九點了。

    腦子裏想著事情，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商陸窩在家庭放映廳的沙發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微鼓的肚子，等著蘇秦除錯。

    影片開始放映，蘇秦坐到商陸身邊，一手攬過他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另一隻手接替商陸右手的工作，緩緩地幫他揉著肚子，兩人都沒有先開口，提起其他。

    商陸挑選的，是一部輕鬆喜劇，沉浸在劇情裡的他，像是忘了周圍的一切，時而自語感嘆，時而放聲大笑。

    蘇秦垂首，望著懷裏的人，心底的恐慌，隨著笑聲，逐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