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坐在桌前的凳子上，隨手拿起一本書翻看，語氣不容拒絕，“先去衝個澡。”

    商陸這才感覺到，自己出了汗，身上黏糊糊的。

    “哦，好。”商陸翻身下床，從衣櫃裡找到換洗衣物，抱在懷裏去了衛生間。

    因為只是爲了沖洗身上的汗漬，商陸很快就結束了“戰鬥”。

    “在家一對一，可以接受嗎？”

    剛從衛生間裡出來的商陸，被蘇秦莫名其妙的話“定”在原地，“什麼一對一？”

    “你不是被趕出來了？”蘇秦語氣毫無波瀾，翻過書頁，繼續解釋道：“剩下的課程就請家教，在家裏學。”

    什麼？！

    商陸手臂猛地一鬆，懷中換下來的衣服散落在地。

    不來學校？那往後考試的獎金怎麼辦？

    “不……”商陸剛吐出一個字，就對上抬頭蘇秦看過來的就差標明“危險”二字的視線，嚥了咽口水，連同後面的話一起給吞回了肚子裡，“可以。”

    【宿主你別慫。】

    “這是從心之言。”商陸俯身撿起地上的衣服，“教你一句話，識時務者爲俊傑。”

    【……】那不還是慫。

    “有什麼要求。”蘇秦合上書，右腿從左膝上放下，稍稍前伸，腦袋斜倚到支在桌沿的手上，“趁著現在，可以提。”

    “我能申請……來學校考試嗎？”商陸弱弱地舉起右手，有大腿幫忙，學校肯定沒辦法開除自己，就算大腿不讓自己待在這裏了，學籍肯定也會被轉去其他學校，其他學校也都是有獎金的，“就月考，期中期末什麼的。”

    蘇秦點頭，“可以。”

    “那個……十八歲之後我可以去做兼職嗎？”

    “我會安排——”

    “不要！”商陸高聲拒絕，見蘇秦露出不悅的神色，聲音再次弱了下來，“我自己找就可以，不用麻煩……”

    商陸聲音越來越小，垂著腦袋，不敢去看蘇秦。

    宿舍內一時安靜下來。

    蘇秦起身，走到窗邊，將緊閉的窗戶推開，撥出一口濁氣，“你算過沒有，普通兼職，能攢多少？”

    商陸盯著鞋尖，含糊地答道：“總有攢夠的一天。”

    “可以。”蘇秦語氣冰冷，“只要爺爺同意。”

    “唔，嗯。”商陸應下，開始思考用什麼理由說服蘇老爺子。

    “藥，自己擦了。”

    “啊？”商陸回過神，順著蘇秦手指的方向，看到被書蓋住了大半的藥，心裏一暖，“謝謝你。”

    商陸拿過藥，去到衛生間，照著鏡子慢慢給傷口上藥。

    就連刺鼻的藥水，彷彿都被溼漉漉的空氣染上了一絲甜意。

    抹完藥，段叔也辦完事回來，蘇秦留下一句“你幫他”，便徑直出了宿舍。

    商陸把藥裝好出來，看到的就是消失在宿舍門口的背影。

    “商少爺，辦好了，學籍保留，這件事，以及一個月前的，學校都會發公告澄清，下週升旗儀式上也會再講。”

    商陸扯起嘴角，朝段叔笑了笑，“今天麻煩段叔了。”

    段叔蠕動著唇，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化為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