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沒有猶豫便回答：“我愛的自然是時紀。”

    卓曼愣住了。

    她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死死地盯著李修，想從他的臉上看到一點心虛。

    然而，李修的表情從始至終都很坦蕩。

    “雖然看到小紀的時候，我總是能想起慕雲來。但小紀是小紀，慕雲是慕雲，我一直都分得很清楚——”

    李修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小紀不是慕雲的替身。”

    卓曼崩潰了：“既然你愛的是時紀，那麼，你當初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為什麼？”

    李修閉了閉眼睛，只是道：“對不起。”

    這麼多年來，他不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意。

    只是，他不知道時紀的想法。而且，他和時紀之間還有整整十三歲的年齡差。

    時紀今年才十七歲，美好的人生剛剛開始。可是他的人生，已經過去了小半。

    等到時紀風華正茂的時候，他已經成了半隻腳踏進黃土裏的老怪物。

    他不想耽誤時紀。

    那時候，他以為自己的這份感情就要埋藏在心底，再也不能見光。所以，答應了卓曼的表白，想要給自己新的生活。

    可沒想到，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時紀卻是向他邁出了第一步。

    既然時紀都可以這麼勇敢，那麼，他自然不能拖了他的後腿。

    如果有一天，時紀嫌棄他年老色衰，不再喜歡他了。到那時候，他再放手也不遲。

    在這場感情裡，他唯一對不起的人是卓曼。

    “卓曼，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公司剩下的股份都給你，也可以提供更多的物質補償。但其他的，恕我做不到。”

    李修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卓曼，再次重複了一句“對不起”，轉身開啟車門欲走。

    然而，卻是被拽住了。

    卓曼死死地扯著李修的袖子，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李修寧願愛一個男人，都不願意和她在一起！

    “好，就算你愛的是時紀。可是，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害死了時慕雲，是你害死了時家父母！”

    “那時，你在國內的大賽上拿了金獎，嫉妒你的同隊賽車手在你的車子上動了手腳。而你，就是開著這輛車，帶著時家人去旅遊的……”

    “如果不是因為你，時家人怎麼會慘死？可作為罪魁禍首的你，偏偏還活在這個世上……你瞞了時紀這麼多年，若是他知道了，會原諒你嗎？”

    “李修，你能心甘情願地照顧時紀一輩子，來彌補你當年的罪孽。可是，你能心安理得地繼續和時紀在一起嗎？時紀變成如今這般模樣，都是因為你！”

    卓曼聲音尖利，五官扭曲，神情裏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

    李修在她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僵住了身體。

    他怔怔地望著空無一人的地下車庫，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車禍那日地獄般的情景。

    時慕雲和時家父母的性命，還有時紀的腿，都是因為他，都是因為他……

    他怎麼會忘記？

    可是……

    少年蒼白的臉浮現在眼前，讓李修痛苦地抱著頭蹲了下來。

    望著李修這般模樣，卓曼心痛的同時，又暢快無比。

    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