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杜爸爸應了下來，語重心長地道，“阿澤，你想在外面怎麼玩我都不管你，但你自己要有分寸，絕不能把不乾不淨的人領回家，知道嗎？”

    “知道。”杜澤想起小beta臉紅的樣子，輕笑道，“我不會亂來的。”

    掛了電話，杜澤看著車窗外光彩斑駁的夜景，心底突然一片寧靜。

    他這十七年來，從記事開始，就會反反覆覆做同一個夢。夢裏，那個魔修男子總是對另一個男人無度索取，反反覆覆要確定自己是不是對方摯愛。

    那種不確定自己是否為對方心中最重的難受與偏執實在是太強烈，每每都讓杜澤倍感不適。

    時間一長，杜澤覺得，那個魔修男子根本就是個傻逼，一點不會追人，只知道一腔熱血迎上去，沒有絲毫章法，活該一輩子都沒等來那句“你最重要”。

    他纔不會像魔修男子那樣蠢。

    杜澤從十四歲起就混跡歡場，他要積累經驗，摸通竅門，纔不會傻傻奉上真心撞得頭破血流。

    可越是縱情聲色，越是覺得心裏空得難受。

    那個噩夢總是糾纏他，可他從來不知道與魔修歡好的男人長什麼樣子。他很努力地想去探究，可一切都想蒙著迷霧，越想看越看不清。

    長年累月，杜澤被磨得脾氣暴躁，越是去聲色場合找紓解，越是覺得心煩意亂。別人都不敢惹他，說杜家太子爺又會玩兒人又狠。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裏空得難受，像是缺了一個人，但怎麼找都找不到。

    但今天下午，在校園裏看到那個小beta意氣風發地揍人時，杜澤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些年來心裏的空缺或許要被補全了。

    他急著讓自己定下來，匆匆入了校，卻沒想到自己剛好就和小beta是同一個班，還成了同桌。

    真巧。

    更巧的是，莫沉言明明是個beta，卻能釋放出令他沉迷的資訊素。這個小beta從頭到腳甚至到頭髮絲都似乎全按照他的口味來長的，好像生來就該屬於他。

    杜澤知道，自己這浪蕩的日子要到頭了，他栽在這個小beta身上了。雖然人傢什麼都還沒有做，他就已經全面淪陷了。

    T城，莫家。

    “你看看，都叫你不要哭了嘛！現在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多醜啊。”沈言一面嫌棄，一面把冰袋遞了過去。

    莫沉語把冰袋敷在眼睛上，悶聲悶氣地道：“纔不醜呢。”

    沈言懶得理他，坐到桌前，拿筆開始寫東西。

    莫沉語覺得奇怪，走過來問道：“哥哥，你在寫什麼啊？”

    “不關你事兒，躺床上敷你眼睛去。”沈言羞窘地道。

    莫沉語眼睛哭腫了，就眯著條縫，但紙上的字還看得清清楚楚。

    那抬頭寫著“情書”兩個字。

    第一行頂格寫著：“親愛的杜澤”。

    莫沉語心臟像是被一根鋼針狠狠刺了一下，他坐到桌子上，伸手壓在了這一紙情書上，冷冷地質問道：“哥哥，你也太濫情了吧？昨天還還在追白子旻，今天就又看上杜澤了？是不是隻要一個長得好看的alpha都能讓你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