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就這樣稀裏糊塗地成了歸天宗宗主。

    一切都太詭異，也太順利了！

    他輕輕鬆鬆暴漲了修為，成為正道各界人士推崇備至的天縱奇才；他輕輕鬆鬆就獲得了歸天宗上上下下的一片愛戴與敬仰，毫無懸念地就被一眾忠實信徒推上了宗主之位！！

    太順利了！

    他想要的一切突然全都送到他手邊來了！！怎麼會這樣子呢？沈言可不覺得自己已經氣運爆棚到了這等地步。

    過了些時日，魔界使者主動前來求和，說要結束此前魔修與修真界各派的對戰局面。

    沈言越發覺得怪異，忍不住問了句：“你們魔君……如今可好？”

    魔修使者表情僵了一瞬，道：“有勞宗主掛念，聖君的身體一直無恙。”

    沈言心裏一緊，隱隱有了某種猜測。他把宗門內的事務交給了信得過的弟子，然後，在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悄悄摸摸地混進了魔界皇宮。

    可剛到了魔君寢殿外，一大群魔修近衛兵團就攔住了沈言的去路。

    “本尊乃歸天宗宗主，此次前來探望玄夜魔君，並無惡意，還請諸位放行。”沈言道。

    近衛兵首領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到寢殿門前，他並不敢進去，而就是站在門外，非常恭敬地向屋裏的人稟明情況。

    隔了會兒，近衛兵首領小跑回來，肅容道：“宗主請回吧，我們魔君今日有要務在身，不便招待。”

    沈言抬頭看了眼天色，此時已經星空遍野，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麼要務？

    心思轉了一圈，沈言也不與人家糾纏，而是朝著寢殿的方向拱了拱手，皮裏陽秋地笑道：“玄夜魔君，告辭。”

    話落，沈言轉身便要御劍飛走。

    屋裏卻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道：“季宗主就只有這麼點誠意？！！”

    沈言勾唇一笑，迴轉過身來，迴應道：“魔君若是不願意見我，我又何必討人嫌呢？”

    “哐——”

    無人推動，寢殿大門哐的一聲自動從裡朝外開啟，一道惡聲惡氣的聲音也隨之傳來：“進來！！”

    沈言忍俊不禁，快速步入殿中。

    殿內沒有點燈，但擺放著三顆斗大的夜明珠，光華流轉，把四處都照得亮堂堂的，還籠著一層極為夢幻的光霧。

    前方的大床有重重薄紗遮擋著，男人身子歪斜著，似乎是靠著軟枕坐在上面，雖是不見面容，但光從那姿態便能看出極深重的疲態，就像一隻蟄伏著的受傷猛獸。

    沈言輕輕走了過去，挑開了紗幔。

    男人那張蒼白到幾乎沒有血色的臉就這樣突兀地闖進了他的眼簾。

    “你怎麼……成這樣子了？”沈言心痛難當，在床邊坐了下來，下意識就伸出手指去探男人的脈息——靈力銳減，身體虛弱，可又沒受什麼傷。

    “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沈言如墮雲山雨霧之中，實在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杜澤翰痴痴地望著俊美青年，一張口聲音已經沙啞得令人心悸：“耗費了半生修為替你衝破體質禁錮，我這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了，你讓我歇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