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無奈地安撫道：“澤翰，你不要鑽牛角尖……”

    杜澤翰將他猛撲到地上，雙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道：“好，你說不鑽牛角尖！！那我問你，倘若我與杜翰同時遭遇險境，只能救一個人，你會救誰？！！”

    沈言後腦勺撞到地上，有一瞬間的震盪，眼前都空白了一下。他心裏有些惱了，幾乎沒什麼猶豫就答道：“杜翰。”

    看到杜澤翰瞬間扭曲的目光，沈言又氣又好笑地解釋道：“杜翰只是一個普通人，若是遇險不救必死無疑；但你有不死之身，道行精深，就算我不救你，你也能脫離危險啊。”

    杜澤翰形容扭曲瘋狂，心底生出一股莫大的悲涼。

    什麼時候他的強大竟然也成為他的錯了？就因為他更強，所以他活該被拋棄嗎？！！就因為杜翰更弱，這人就理應得到季沉言更多的偏愛嗎？！！

    呵，弱還有理了！！

    感情裡面都是同情偏向弱者的嗎？！！

    杜澤翰一拳砸在了地面上，嘶吼道：“季沉言，你少他媽找藉口！！！在你心底，我就是比不得杜翰更重要！！！！”

    沈言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頭嚇了一跳，這一拳就擦著他的臉頰而過，他曾一度以為這拳頭會落到自己臉上，結果最後卻是砸到了他臉龐的地上，一聲悶響，足見力道之大。

    沈言下意識往旁邊瞄了一眼，看到杜澤翰這隻緊握著的拳頭滲出了絲絲殷紅，他的心突然就抽痛了一下。

    “杜澤翰，你到底在發什麼瘋？”沈言又氣又心疼，斥責道，“都說了，你就是杜翰，杜翰就是你！！你倆根本沒區別，你非要爭一個誰更重要有什麼意思？！！！！”

    有什麼意思？！！

    對啊，有什麼意思？！

    杜澤翰也覺得自己就像個傻逼玩意兒，可是，愛情不就是樣傻逼產物，不就是非要分一個高低上下嗎？！！！

    就算那杜翰真是他前世又如何？！！他也照樣容不得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在季沉言心中有位置，就算是前世都不行！！！他就要做那個唯一，做最那個最重要的存在！！！

    不管季沉言怎麼給他解釋，他都心裏有一個疙瘩，為什麼選的人不是他？！！！為什麼要選那個垃圾杜翰？！！

    杜澤翰回想起兩人相識以來的種種，心中生出巨大的醋意與悲涼來，他猩紅著雙眼，一字一句沉沉地問道：“季沉言，倘若不是因為‘杜翰’，第一次你我在客棧相遇之時，你根本就不會出手救我對不對？！！！”

    對方眼中的偏執與瘋狂讓沈言心驚，他頂著發麻的頭皮，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是。”

    杜澤翰覺得自己心口劃拉開了斗大的口子，汩汩往外淌著血，可是沒人疼，沒人看。他幾乎是懷著自虐的心情問道：“你對我百般容忍，千般維護，也都是因為‘杜翰’對不對？”

    這語氣太蒼涼。

    沈言心底絲絲犯疼，他嘴唇囁嚅了幾下，卻終究沒忍心出聲。

    杜澤翰卻像瘋魔一樣，厲聲道：“你說啊！！！回答我！！‘對’還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