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讓秋嵐在顛簸的馬車上老老實實地坐著睡覺，而不東倒西歪，幾乎是不可能的。

    秋嵐原本是靠著後面睡著的，睡著睡著，他的上半身就開始往旁邊歪，這歪著歪著，就靠到了溫子清的身上。

    溫子清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即使睡著了，他也是向來睡的很輕。

    肩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他霎時間清醒過來。

    溫子清下意識地想要擺脫這份重量，然而當他看向自己的身側時，他的心跳漏了半拍，什麼動作都沒做出來。

    秋嵐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自然地垂下來的手臂也與他相貼。

    呼吸很平緩，一動不動，像是已經睡熟了。

    溫子清在內心做了一番掙扎，強忍著肩膀的不適，沒有把做著美夢的秋嵐推開。

    馬車行至一處有些光亮的地方，昏暗之中，秋嵐的睡顏呈現在溫子清的眼前。

    秋嵐的面板白皙而細膩，如同上等的羊脂玉。讓人很想去觸碰。

    長長的睫毛垂下，這樣的睡顏給人一種安靜、可愛、乖巧的感覺。

    從此時的秋嵐身上，溫子清絲毫找不到平日裏那個囂張而又任性的人的影子。

    溫子清忍不住趁著光線多看秋嵐幾眼。

    這個女人的長相和他見過的每一個女人都不相像，仔細觀察，其面部的稜角與男人有些相似之處，使得這張臉給人一種雌雄莫辨的感覺。

    此外，和其他女人相比，這個女人的聲音也是偏低沉的。

    但是在溫子清看來，秋嵐的容貌比任何人都要出色，聲音也比任何人都要動聽。

    因為秋嵐對於他來說，是一個絕對特別的存在。

    這時秋嵐也許是保持歪頭的姿勢乏了，眼睛都沒睜開，在睡夢之中把腦袋從溫子清身上移開，微微向後靠去。

    待秋嵐又不動了之後，溫子清才轉過頭，用大膽的目光凝視著秋嵐精緻的面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那看上去很柔軟的臉頰。

    手感一定很好。

    溫子清的指腹還差一點點就要碰到秋嵐的臉，可是就在這時，馬車的輪子似乎軋到了石頭上，馬車劇烈地顛了一下。

    溫子清的身體一個不穩，向秋嵐那邊傾斜，抬起的手下意識地往下放，彷彿這樣就能扶住什麼保持平衡。

    然後，溫子清猝不及防地按到了秋嵐腿間一處柔軟的地方，連忙把手縮了回去，身形僵住，腦海中一片空白。

    經過了這麼大幅度的顛簸，又或是溫子清那一下不怎麼輕，秋嵐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什麼啊……”秋嵐似乎沒搞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只是喃喃地說了一句。

    溫子清淡淡道：“大概是車輪軋到石頭上了。”換做平時，溫子清是不屑於接這句話的，但是現在，彷彿他回答了，就能證明他什麼都沒做似的。

    秋嵐發出意味不明的一個音節，之後再度閉上了眼，看樣子是還沒睡夠。

    溫子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但是很快他又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