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很涼，雪很大。

    今夜巡城，我依舊穿著與平時沒兩樣的淺青色漢服袍子，外罩一件白色斗篷。

    雪花打到我的臉上，融化，冰涼。

    銅錢拉著我的手，她的手很暖，而她另一邊，牽著石冠宇的手，這反而給我一種一家三過聖誕節的錯覺。

    風有點大，呼呼作響，城市上空的聖誕歌喜氣洋洋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點想哭，眼淚伴著風雪簌簌而下，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想哭，就是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莫名其妙的。

    但我知道，這一切的來由都是因為銅錢牽著的另一個人。

    就好像我在等這一刻等了千百年一樣。

    是不是很奇怪？

    我們靜靜走在喧鬧的城市中，感受世間百態。

    今天銅錢穿了一套暗紅色漢服襖子，金色漆皮披肩連帽。盤著雙丫髻，腰間掛著一串元寶，隨著走路一起叮叮噹噹地響著。她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跟著我們往前走。

    我多希望這時候銅錢能說點什麼，說不定，我的眼淚就止住了。我不敢往旁邊看，怕他們看見我哭了，於是只能壓低斗篷的帽簷，擋了擋有些發酸發腫的眼睛。

    我知曉，銅錢也期待過聖誕節，但我們除了春節以外，都要巡城，哪有機會過什麼節。

    所以銅錢才穿了這種看起來有些隆重的服飾，我知曉她心裏的期待。

    然而，銅錢身上這套隆重的衣服，卻是石冠宇給的，那傢伙就好像知道銅錢的心願一樣。

    奇怪，為什麼這一路上，我都在想那個男人的事情？

    撥出一口氣，我決定想點別的。

    我與銅錢做的事情就像古時候巡街的城守，日復一日，不知多少年，都是我和銅錢兩個人，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

    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多出一個人。

    我感覺銅錢抓著我的小手緊了緊，她好像察覺到了什麼，我趕忙收起思緒，側頭看著她，只是在她旁邊，就是那傢伙，他也在看著我，嘴角還帶著淡淡的微笑。

    “哥，你的系統什麼時候能修好？反正你現在系統也不能用了，不然你們去過聖誕節吧，我一個人巡城就行了。”銅錢仰著她圓圓的笑臉，眼中有些期待。

    我沒回答她，我們二人就這樣走著。

    過了片刻，我又聽到銅錢說，“哥，你和冠宇哥哥去過聖誕節吧。”銅錢搖著我的手，撒嬌般的說著。

    我點了點她的額頭，看出她眼中的羨慕和期待，說實話，我也想去過聖誕節，我瞄了眼那個帥傢伙，又看了看銅錢，我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在雪夜中巡城，那就太淒涼了。

    “聖誕節有什麼好過的，我又不信耶穌。”說話的時候，我還特意看了眼石冠宇，見他表情沒什麼變化，這才鬆了口氣，不過心裏有點小失落，就連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失落。

    我和他不能一起過聖誕節，對他來說應該無所謂吧……

    我們一邊說著話，一邊留意四周的情況，避免出亂子。

    我們最先到的是與花滿街隔了一條街的古玩巷子，這是巡城的一個簽到地點，主家會按照簽到情況給我們發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