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南的後背一片灼熱，燒得嚇人。他的靈魂體彷彿在在火爐中焚燒一樣，這種感覺和情.動時，是不一樣的，他能感知道男人的情緒，顧之味很難受，他需要自己。

    “顧之味，你冷靜一點！”林季南掙扎著從懷中掉了下來，小紙人落到地上，彷彿被火燙著一般，身上燃燒著火焰。

    顧之味目呲欲裂，他急著要用手去捧住紙人，耳邊是青年的呼喚聲。

    顧之味，醒過來，醒過來，醒過來……

    顧之味渾身都是汗，彷彿剛從水裏撈上來一般。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就連唇瓣都是蒼白的。

    面如白紙，全身上下抖個不停。顧之味的表情看上去就快要死了一樣，他死死地皺著自己的眉頭，身上的血管彷彿要爆開一樣。

    林季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難受，他的情況並不比顧之味好上多少。鬼撲契約一旦結成，他和男人便是一體的，喜他所喜，憂他所憂，顧之味能感知到的疼痛，在他的身上便會放大十倍不止。

    顧之味顫抖著手，將紙人撿了起來，他小心地放回口袋，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一路上，被石頭絆倒了無數次，臉上掛上了彩，藏在衣服底下的面板被撞出了很多青青紫紫的痕跡。

    1024寢室，門被鎖得死死的，顧之味將自己鎖在了浴室裏，他身體就好像要燒著了似的，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要叫囂著疼痛，彷彿筋骨被斬斷，才重新排列組合一樣。

    他用涼水彷彿沖洗著自己的身體，佈滿了暴起的青筋的手掌，死死地按在牆上。

    不知男人用了什麼方法，林季南竟然感知不到疼痛了，他還是紙人的狀態，被鎖在浴室之外。

    隔著一扇門，男人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宛如困獸一般，淒厲無助。

    紙人不會哭，林季南無法宣洩自己的情緒，他被困住了，這種無力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愛之人受苦，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幾乎要將他折磨瘋了。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裏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渾身溼透的顧之味，將門開啟，被打溼了的黑髮正不斷地往下滴著水，襯衫被打溼了貼在身體上，隱隱約約可見腹肌的形狀。

    林季南根本無心去欣賞，男人抬起頭來，露出一雙佈滿了猩紅的眼睛，好像有血要從裡面流了出來。

    他微微張著唇，喘息著，“林季南，不要哭。”

    那股想要大哭的情緒根本就無法止住，男人都這樣了，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想著安慰他。

    “我不會哭的，我聽你的話。”林季南急促奔跑著，然而紙人太小了，他需要跑很久很久，才能跑到男人的身邊去。

    顧之味看著小小的紙人，從喉嚨裡溢位一聲沙啞的笑聲來，“瞧我，都忘記了把你給變回來。”

    他開口說話的聲音是乾澀的，就像破銅嗓子一樣，很難聽。可林季南卻覺得，那是世間最好聽的聲音。

    男人念着口訣，青年的靈魂體從紙人身上抽離開來，變成他熟悉的樣子。

    “我想抱抱你，可以嗎？”林季南眼眶很熱，他吸了吸鼻子，他不能哭的，顧之味不想看見他哭。

    “抱吧。”顧之味的眼神中帶著鼓勵，他朝青年輕輕的笑了笑。

    這個笑看上去很虛弱，彷彿一碰就要碎了似的。

    林季南定定地看了男人一樣，他很剋制地走了過去，張開手臂，輕輕地抱上他。

    耳邊，是顧之味無奈地嘆息聲。林季南正要張口，便被男人用手臂往前一帶，他與男人撞了一個滿懷。

    “怎麼樣才能幫到你？”林季南抬手，撫摸上男人冰涼的臉。

    “乖乖地讓我抱一會兒，就好了。”顧之味從沒見過這樣傻氣的鬼，青年雖然傻傻的，卻也是最可愛的一個。

    “顧之味，你知道鼎爐嗎？我就是鼎爐。”林季南將自己的唇送了上去，他動手，脫掉男人的衣服，冰涼的指腹，緩緩劃過喉結，“本來不想這麼快開車的……”

    兩具冰冷的身體擁抱在了一起，氣息交纏。林季南自上而下的看著男人，唇邊是溫柔的笑意，“你沒有力氣的話，就我來。”

    顧之味的眼神有些可怕，那裏麵藏著極深的顏色，他的喉結上下滑動著，“裡面，好熱……”

    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是冰涼的嗎？

    “你話好多啊。”太大了坐不下，林季南難受地皺著眉，越是磨蹭便會越疼。

    男人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他欣賞著青年臉上痛苦或者愉悅的表情，起起伏伏，好像永遠都不會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