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告訴媽媽是因為什麼嗎？”

    顏初驚訝的抬起頭來，她真的願意問問原因嗎？她願意相信我嗎？

    宋知非抱著顏初，聲音輕柔，害怕嚇到她，“媽媽相信你不是不講理的孩子，你打架一定是有原因的對不對，不管老師說什麼，媽媽都是相信你的，你能告訴媽媽嗎？”

    我能相信她嗎？可以嗎？

    顏初踟躕了一會兒，輕輕的說：“我筷子拿的不好，他嘲笑我，說我是個沒家教的野孩子。”

    “好的，媽媽知道了。”宋知非牽著顏初的小手，說：“雖然對方先有不對的，但是你動手也有不對是不是？”

    見顏初點頭，宋知非摸摸她的腦袋：“媽媽去跟老師說，要是你的同學願意就罵你的事情跟你道歉的話，那我們也因為打架的事情道個歉可以嗎？”

    當然可以。

    顏初覺得很公平。

    但是叫她不開心的是，宋知非跟老師吵了起來。

    年幼的她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老師向着打人的男生，直到很久之後，顏初才知道，老師之所以懲罰她不懲罰那個男孩子，是因為男孩子的家長常年給老師送禮。

    宋知非跟老師大吵一架，帶著顏初轉學了。

    在顏初在家裏等轉學手續辦好的時候，她悄悄的趁著宋知非去上班溜出去過一次。

    老師上下班的路上，跟顏初放學回家的路上，有一段是重合的。

    顏初蹲在老師每天路過的一個橋洞上方，安靜的守著。

    老師正是二十幾歲的年紀，只要上課穿著好看的花裙子，肯定放學之後要去跟男朋友見面。

    遠遠的能看見老師穿著好看的衣服，騎著腳踏車慢慢的過來，裙襬隨風飄揚，好像一朵張揚的大喇叭花。

    近了，更近了。

    顏初悄悄的將手裏的水氣球舉過頭頂。

    一秒，兩秒，三秒。

    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就是現在！

    她在老師剛從橋洞底下經過的那一秒，將手裏的水氣球重重的扔了下去。

    老師還沉浸在即將要約會的幸福中。

    沒想到頭頂一重，之後有冰涼的液體從頭頂上流了下來，還帶著一股熟悉的臭味。

    是什麼？

    腳踏車彎彎扭扭的往前走了幾米。

    老師摔倒在地上，看見自己裙子上沾染滿了濃黑的墨汁，她伸手一抹，臉上手上全部都是。

    還是二十多歲的大姑娘。

    橋洞底下熙熙攘攘來往的人很多，還有路邊擺攤的小販。

    大家每天都見，熟悉的很。

    她被扔了墨汁，當街抹成了小黑臉，馬上有人圍過來，將她扶起來，然後塞了紙巾在手裏。

    “哎呀誰幹的，缺了大德了！”

    “嘖嘖嘖，這可怎麼辦呀？”

    “趕緊回家去洗洗吧！”

    ……

    老師難堪極了，不由得當著眾人的麵大哭起來。

    而始作俑者顏初，仗著自己身體小，靈活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離著回家還有挺遠的路，老師沒有辦法，只好頂著滿身滿頭惡臭的墨汁，哭哭啼啼的回家去了。

    顏初回憶了一會兒從前，蘇和從手術檯上下來，被送到加護病床，身上插了儀器。

    沈叢嵐焦躁的守在一邊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