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竟然在笑。他看著手刃親兄弟，從自己父親手中奪走皇位的李世民，竟然笑了。

    看到自己父親的表情，李世民的呼吸有些不穩，頭也不由的低了一些。

    “傻孩子...”李淵說著，嘴角的笑意顯得那麼淒涼。

    如果此時有人問他，這些年來後悔麼？

    他恐怕肯定會回答後悔。

    但他並不後悔其他的，而是後悔當初毅然決然的起兵反隋。

    如果讓李淵從皇位和親情中做出選擇，那經歷過這麼多事情的他，一定會選擇親情。

    “父皇，難道您就一點不擔心？”

    “擔心什麼？你是孤的兒子。天下有哪個父母，會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開開心心的呢？如果你覺得，將孤除掉，就能更加穩固你的皇位，那你就動手吧。”李淵極為淡然的說著，彷彿是早已經料到了會有今天。

    他不想，也不能反抗。

    縱使他心中對李世民這樣做，很是不滿，可他也能夠理解李世民。

    當初，確實是李建成做的太過火了。

    他都已經很明確的說了，他們是親兄弟，不要把李世民逼得太死。

    可是一心保住自己太子大位的李建成，壓根聽不進去他這個父皇的話語，只想著將李世民除之而後快。

    “其實父皇。”搖搖頭，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說下去的李世民，再次抬頭直視著李淵：“兒臣這次過來，並不是爲了除掉您。”

    “哦？那你此來所為何事？”

    “兒臣只是想問問父皇，二十年前，您可曾負過哪位姑娘。”李世民很專一，後宮嬪妃眾多，但他依舊只寵觀音婢一人。

    但李淵可就不一樣了。用花心大蘿蔔來形容他，都是小瞧了他。

    “二十年前？你問這個幹什麼？”李淵皺著眉，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

    難道是他抓住了自己的什麼把柄？

    “父皇您別緊張。兒臣只是想讓您好好回憶一下，當年您是不是...”李世民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因為他需要從各方面確定，高天行確實是李淵的私生子。

    這個時代不比後世，有什麼親子鑑定。如果直接將高天行的情況告知給李淵，那麼難免會出現什麼意外的誤會。

    “呼...二十年前的話。那個時候孤應該還是隋朝的官員。”眼神變得飄忽，李淵顯然是進入到了回憶的狀態中：“孤想起來了。那個時候，正逢邊關告急...”

    話匣子一開啟，李淵就有些收不住了。

    李世民在旁邊聽著，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他們父子，有很久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聊天了。

    “這樣一說，孤還想起來，當時長孫晟將.軍，還將他的大女兒，嫁給了孤，結果就在新婚之夜後，孤就接到了出征的命令...從那以後，孤就再也沒見到過他了。對！世民，如果你要問孤負過哪位姑娘，那就一定是她了。怎麼？難道是她尋來了麼？快！快讓孤見見她！孤這一輩子，誰都對得起，唯獨...對不起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