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信之沒在意，“你老眼昏花，能看個什麼！”

    老頭子氣鼓鼓的，表示不想搭理陳信之了。

    陳信之笑了笑，看見老頭子，他的心沒來由的踏實了許多，他在這，也是有家的人。

    見老頭子無所事事，陳信之也覺得這樣可能不太好，“要不你重新找個活幹幹？”

    “沒意思，”老頭子搖了搖頭，“老子大半輩子都過去了，無兒無女，臨老了撿了個你這小潑猴，上次差點命喪黃泉，如今我只想曬太陽、睡懶覺，過過逍遙日子。”

    “要不……我給你找個婆娘？”

    陳信之晃著腦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整天想著偷看別人洗澡也不是什麼好事，我看啊，不如給你張羅張羅……”

    “你個兔崽子！少在這血口噴人！”

    老頭子氣急敗壞，“一天到晚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抽你！”

    陳信之哈哈一笑，一時間兩人都安靜下來。

    過了幾個呼吸，老頭子忽然說道，“你是不是要離開這？”

    陳信之嘆了口氣，“嗯，我要去一趟天龍城。”

    “哎，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老頭子嘴裏帶著味道，“你抬個腿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還在這給我遮遮掩掩！”

    說來說去，老頭子就是沒說陳信之是能走還是不能走。

    “天龍城好地方啊！”

    老頭子搖頭晃腦，“那是赤龍國都，有十里酒巷醉倒半城，有黃龍寺的鐘聲，傳說敲鐘可以斷盡一百零八煩惱，還有玉陽樓的麻酥魚，滑溜可口……”

    陳信之沒有打斷老頭子的回憶，他也想聽聽老頭子的過往。

    “哎，也不知穆王府前那顆老柳被人砍了沒有。”

    老頭子佝僂著身子，“你啊，不是凡人，生下來就不像個小孩子，遲早要走的，只不過沒想到這麼早，我還想著等我死了你給我送終呢，那時候你不就是天高任鳥飛嗎？沒想到這麼早！”

    “胡說什麼，”陳信之抿了抿嘴，“你這身體可不比從前了，活個一百歲都是在咒你。”

    這也不算假話，老頭子吃了柳先生的靈丹，藥力滋養，活個百歲高齡壽終正寢還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想了想，他準備給老頭子吃個定心丸。

    “你看！”

    若說人類最大的夢想是什麼？

    陳信之只想說，“爺會飛！”

    他再一次運轉靈力，將身體浮空而立，“我被神仙看上了，要去天龍城接受考驗。”

    “我的娘咧！”

    老頭子驚呆了，“真是祖墳冒青煙、牛皮吹上天！”

    看著老頭子驚呆了的模樣，陳信之倍感滿意，就跟考試拿了高分回家炫耀的孩子一般。

    “你可不得了啊！”

    老頭子激動的無以復加，“不得了不得了！”

    陳信之落了下來，“我這一去，時間長短也不好說，我給你教個呼吸法，你好好堅持，在家等我！”

    陳信之給老頭教的是四象合真法裡的呼吸之法，這有華夏的痕跡，也算陳信之留給老頭最大的念想。

    安撫好老頭子，陳信之開始梳理自身的道路。

    太陰一氣訣是自金玲所傳的法門演化而來，只說煉氣入體的築基法門，沒有後續，他甚至都不知道如何用太陰一氣訣從煉氣一重跨入煉氣二重，如今已是不足取了，可惜太陰生少陽這一步沒有完成，被莫山君給提前結束，沒起到最大的效果。

    月華洗身術得自黃鼠狼精，說實話陳信之見了莫山君以後都不怎麼敢繼續練這個了，本來身上妖氣就重，再練這個估計又是麻煩。

    陳信之最放心的，反而是四象合真法，這是用華夏文寫的秘訣，很可能來自於華夏文明，他是最中意的，還有八卦法印在，他可以按部就班修行，若是修行得當，直指金丹也未可知。

    至於食符煉神法，這跟結道胎、養元神有關，遠不是他如今所能參詳的，不提也罷。

    陳信之想到未來很長時間都可能沒有師承，只能靠自己揣摩修煉，不由的有些心累，“若非元始鏡助我，我真沒什麼信心。”

    他打定主意，決定從現在起，修煉四象合真法，煉四象靈力，磨體內妖氣，雙管齊下。

    煉氣一道分十二重，與人體十二正經息息相關。

    人體經脈不僅是氣血執行之脈絡，更含先天之謎，大道之痕，為何說人身難得，原因就在這，人身合周天之數，造化之機，人體其實沒有那麼簡單。

    煉氣之道，一重一氣脈，陳信之氣脈被妖氣堵住，現在無法繼續修煉。

    當然，妖神的煉化，給了陳信之一個契機。

    體內妖氣成了無主之物，八卦法印已經可以將妖氣珠定住，這讓他可以找到自己的氣脈，入手四象合真。

    心定神凝，覺象覺明，感而遂通。

    陳信之內視丹田，八卦法印鎖住妖氣珠，雖有外溢，但再難影響到體內靈力。

    他嘗試著運轉四象合真法的行功路線，氣之所至，心神為之所動，周而復始，無窮無極，猛然間，陳信之只覺眼前大放光明，就像從崎嶇山路走到了康莊大道，抑或是回到母胎找了到生命之橋，陳信之神而覺之，不言自明，“手太陰肺經！”

    五臟為陰，六腑為陽。

    因為陳信之修習太陰一氣訣的緣故，他煉化的第一條氣脈分明就是手太陰肺經。

    肺五行屬金，金者，四象之白虎也。

    此念一出，靈力盤結，在他丹田之中，一頭虛幻白虎悄然成形，白虎靈力成也。

    陳信之睜開眼，握了握拳頭，只覺天地一片大好。

    “白虎為始、繼之玄武、青龍、朱雀，四象合真，丹道即成。”

    他終於摸清了前路，心情好的無以復加。

    此後修煉，只需凝練白虎靈力，一象可煉三重氣脈，也就是說，憑著白虎之象，他可以一路走到煉氣三重。

    解決了修行的第一難題，他開始面臨第二個難關。

    所謂道為體，術為用，體用並舉、道術兼修纔是正理。

    可惜這一點，他的底蘊太差了。

    關於靈術，他所知甚少，手中只有一個太陰寒珠可用，如今白虎靈力即成，再使用太陰寒珠已然不怎麼適合，思來想去，他拿出了柳先生給他的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