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了仇怨
南贍濁土,陳信之醒來。
最後離開地球的那一剎那,陳信之看到侯悅的身體徹底虛化,就像從未存在過一般。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讓家裏人產生了懷疑。
元始鏡已經恢復了正常,但識海的旋渦卻沒有,一直在不停的旋轉。而那個屬於侯悅的光點已經湮滅。
陳信之重回這具身體,心裏第一次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
體內的靈力沒有什麼變化,一切就像它剛纔未曾離開過一樣,不過他看向天河劍圖時,才發現老頭子不見了。
他循著氣機,一路來到了西坊,此時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遠遠的,陳信之就看見了老頭子的陰魂。
隨著修煉,老頭子的陰魂明顯已經凝實了很多。
他正站在一個荒廢的院子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陳信之沒有靠近,就遠遠的看著。’
老頭子在門外駐留了很久,終究還是沒有進去,反而準備回到天河劍圖當中,此時感應到天河劍圖的位置變化,不由的有些驚訝,仔細一看,原來是陳信之跟過來了。
陳信之走出來,他同樣看向院子裡,在他的靈覺感應之下,這院子裡,有幾個小孩,不知道在吵什麼。
“怎麼不進去?”
陳信之也不確定老頭子的死,跟這裏麵小孩有沒有關係。
老頭子搖搖頭,“算了,跟他們沒多大關係。”
見陳信之還看著自己,他最後說道,“哎,財不露白,我臨了臨了就幹了這麼一件蠢事,也是活該。”
老頭子身上還剩了點銀子,這陳信之是知道的。
“說說吧,總得有個了斷纔好。”
老頭子終於還是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自從陳信之走後,老頭子一個人簡直是要多無聊有多無聊,人是閒不住的,所以他經常去西坊找那些老頭老太太拉拉家常,消磨時間,西坊向來是窮苦人的集中地,乞兒不少,有一天他遇到一個小孩病倒在路邊,一時間心軟了,就出了點錢,給買了藥,還帶到自己家幫忙照顧了兩天。
當然,事情到這結束也就完美了,可惜沒有。
這小乞丐背後是有人管著的,他們借小乞丐的手行斂財之舉,見少了一個人,就有人找上門來,來的也是個乞丐,看著正值壯年,當然,剛開始時也是千恩萬謝,不過他將小乞丐帶回去之後,不知怎麼回事,小乞丐被問來問去,一邊威脅一邊利誘,小乞丐也沒忍住話,將老頭子有幾兩銀子這事就這麼說了出去。
幾兩銀子而已,對正常人家而言,也不值當個什麼,但對於一群乞丐而言,這可不是個小數目,他們乞討一天加起來也未必能搞到幾兩銀子,別人沒什麼想法,那個壯年乞丐有啊!
那是個人精,看著老頭子孤身一人,便起了歹意,趁著晚上夜入宅門,殺人拋屍,就爲了區區為數不多的銀子。
“院子裡的那個小孩就是我救的那個,他跟你年紀一般大,哎,何苦呢!”
陳信之看了一眼院子裡的人,並沒有找到那個壯年乞丐,“殺你的人呢?”
“不在了,也不知跑哪裏去了,想必是殺人了不敢停留吧!”
“你在這裏等等,我去去就來。”
他直接來到院子裡,根本沒有人發現他的到來,隱匿之術隨手佈置,他走到那個小孩跟前,用了迷神術,詢問起那個乞丐。
小乞丐念頭一動,便見響應,“大馬猴說是要去堂裡拜師,不知道在哪。”
原來,這群乞丐是受東坊一個叫尚仁堂的堂口管著。
陳信之得了訊息,定定的看著這小乞丐半晌,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離開了這裏。
見陳信之回來,老頭子難得有些緊張,“你沒做什麼吧,這事也怪不得他,他還是個孩子。”
陳信之搖搖頭,“我沒將他怎麼樣,只是問了那個人的去向,走,我帶你去看看。”
老頭子回到天河劍圖當中,這幾日來,他一直見陳信之沒什麼動靜,他就想著趁陳信之不在,自己看有沒有辦法將這件事瞭解,他也是聽過戲文的人,聽說修行之人妄動殺心是不利於修行的,陳信之在他心裏不管有多厲害,總歸是個孩子,他也無法想象陳信之動輒取人性命這麼冷酷的事。
也不知怎麼回事,自從陳信之漸漸長大,老頭子自己本人的心反而柔軟了很多,說起來他也是當過兵士的人,殺人如麻不敢說,但手底下也有過一兩條人命,如今不一樣了。
陳信之沒這麼多心思,如今老頭子還在,他心頭的怒火和戾氣已經無形中消散了很多,他找到那個人,將會交給老頭子自己處理,待將此間事情了結,便會重新出海,回到玄錄洞天,劍鼎院中,一門心思修行,地球上的事情讓他心中有了一股緊迫感,識海的變化讓他意識到,自己還會回到地球,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
眨眼功夫,就到了東坊。
東坊毫不例外的繁華,令陳信之沒想到的是,這尚仁堂的表象竟然是個醫堂。
哪怕到了晚上,也是收診了很多病人,陳信之不想耽擱時間,就找了個機會,直接找了個打下手的,用了迷神術問了這尚仁堂和乞丐的關係,他這才明白,明麵裡,這些人用尚仁堂來治病救人,背地裏,他們又網羅當地的乞丐,小偷等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尚仁堂真正管事的根本不在這醫堂,反而在福源巷。
福源巷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這個地方附近有兩個很有名的寺院,香火鼎盛,前來拜佛的人絡繹不絕,所以住在福源巷的多是一些清修客,閒散人,可能是誰也想不到,就在這慈悲為懷的寺院旁,就有人不欽神佛,橫行於市。
陳信之到了福源巷,直接往裏走去,到了最大的一個宅院前,他停下了腳步,將老頭子從圖中喚了出來,“那個人應該就在這,你想好怎麼辦了嗎?”
老頭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陳信之一時間竟然沒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