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說看多了，腦子壞掉了？”蘇星瀾小口喝著牛奶，嘴巴上沾一圈奶鬍子。

    “……”蔣行知不言語，默默刪掉珍藏多年的網路小說。

    “我們跟人類是一樣的，吃你們人類的食物，學習你們人類的知識，還有，我不咬人，也不喝血。”蘇星瀾喝完了奶，小肚子圓圓的，他慢悠悠的打出一個充滿奶香味的嗝兒。

    “我們去買衣服吧。”他看著男人，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渴望。

    “我沒錢。”蔣行知攤開錢包給他看，“就一張紅的，這是咱倆兩天的飯錢。”

    “我沒有衣服穿。”蘇星瀾伸手抓了錢，攥在手心裏。

    “吃飯重要衣服重要？”蔣行知試圖跟青年講道理，“現在的童裝很貴的，一百塊只能給你買條褲衩。”

    “走吧，我們現在就去。”蘇星瀾伸出手臂，“抱——”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蔣行知殘忍的抓過他的手，想要將小孩兒的五根手指掰開。

    “我有點兒渴了。”攥在手心裏的錢被男人抽走，蘇星瀾抬頭，看著男人的眼睛。

    “不是剛喝完牛奶嗎？”蔣行知肉疼道。

    “不想喝奶。”蘇星瀾舔舔唇，吐出幾個字來，“想喝新鮮的人血。”

    “……”蔣行知聽了，毛骨悚然。

    蘇星瀾被男人抱在懷裏，用手抱著他的脖頸，一臉天真的模樣，“爸爸，咱們去哪兒？”

    “閉嘴！”蔣行知給氣笑了，他用手掌去打青年的屁股，“一會兒去商場，你老實點兒，不要瞎叫。”

    老男人打得挺狠，蘇星瀾衝他呲牙，“痛死了。”

    “自己惹出來的，但凡你老實一點兒，我能動手打你嗎？”蔣行知拖住青年的屁股，往上顛了顛。

    “蔣行知！”蘇星瀾渾身僵直，被男人碰到的地方，好像要燒了起來。

    “摟緊點兒，當心掉下去。”蔣行知沒做多想，他用手護著青年的腿，讓他穩穩當當的貼在胸膛上。

    從家到商場的距離，足足有五公里的路。蔣行知抱著蘇星瀾，步伐沉穩，呼吸平緩，說話一點兒不帶喘的，“到了。”

    男人口中的商場，其實就是個百貨公司，中等規模，這個點兒，大家都下了班，商場裡擠滿了人。

    “哎，你看那個小孩兒，長得真好看。”

    “長這麼好看，肯定是個女娃娃吧……”

    “旁邊那個男的，是孩子爸爸嗎？”

    “託你的福，我也算體會到了一把萬衆矚目的感覺。”蔣行知拿了小推車，將蘇星瀾放進去坐好。

    “你要帶我去哪兒？”蘇星瀾的懷裏，被塞了包黃瓜味兒的薯片，他抱著薯片，問道。

    “買菜。”蔣行知推著小車右拐，進了果蔬區。

    蘇星瀾看他跟攤主講價，用極少的錢買了儘可能多的東西，“蘋果和葡萄，選一樣。”

    “我想吃草莓。”蘋果葡萄，蘇星瀾一樣都不喜歡，他指著叫價二十五塊一斤的草莓，“買這個。”

    蔣行知矇住他的眼睛，推著車就走，“祖宗，草莓太貴了，咱們沒錢。”

    蘇星瀾反駁道，“我不是祖宗。”

    蔣行知在櫃頭結算，“那你說，你是什麼。”

    收銀員一邊列印賬單，一邊注意著兩人說話的動靜，她是個備孕媽媽，見著小孩兒就想親近。

    “我是你兒子啊，爸爸。”蘇星瀾幽幽嘆了口氣，他看著收銀員，“阿姨，爸爸說他喜歡你，你能做我第二個媽媽嗎？”

    “不好意思啊小朋友，阿姨結婚了。”收銀員笑道，她自掏腰包，給小孩兒買了根棒棒糖。

    隨後，看向小孩兒的父親，眼神裏帶著鄙夷，“先生既然已經結婚，當著孩子的面兒招花惹草，似乎有些不太妥當吧。”

    被扣了頂大帽子的蔣行知，“不是，我真不是他爹……”

    “爸爸，你不要我了嗎？”蘇星瀾皺著一張包子臉，要哭不哭的模樣，看起來可憐急了。

    “爸爸，嗚嗚嗚……”情緒來得很快，蘇星瀾眼淚汪汪的看著男人，金豆子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人孩子哭了，你是怎麼當的爸爸？”拍在隊伍中間的一位大媽站了出來，指責道。

    “就是，都當爸爸了，還出來勾搭人，真不要臉。”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也不知道孩子他媽造什麼孽了，嫁給了這麼個男人。”

    “就是就是！”

    “真是世態炎涼啊……”

    蔣行知抱著手臂，掃了一眼說話的幾個人，“你們說夠了嗎？說夠了就閉嘴，沒說夠的……”

    他將自己的袖口往上挽了挽，露出結實的肌肉，“跟我去外面繼續說怎麼樣？”

    一臉兇相的男人看起來是個不好惹的角色，見他似乎動起了真格，起先還在抱不平的眾人，這會兒，一個個都不敢吭聲了。

    “走了，兒子，寶寶帶你去童裝店。”蔣行知一手撈起蘇星瀾，將小孩兒夾在腋下。

    付完帳，總共餘了十二塊五毛錢，半斤草莓都買不到。

    他把東西寄存在櫃檯，把小孩舉在了半空中，“蘇星瀾，你在報復我嗎？”

    他琢磨出味兒來，先前逼著人叫他哥哥，他懷恨在心，一心想要找到機會報復他。

    “報復是什麼意思？我就是個小孩兒。”蘇星瀾搖頭晃腦，再給人往心上扎刀，“我什麼都不知道。”

    “裝上癮了是嗎？”蔣行知拿手指夾住小孩兒臉上的肉，用力往外拉扯。

    蘇星瀾的臉被拉到變形，這回是真被欺負哭了。

    “哎，我說你招惹我幹嘛？”蔣行知給他拍背，又好氣又好笑。

    “你到處敗壞我的名聲，我都還沒哭，你哭什麼？”他哄道，“哭夠了把鼻涕擦了，別往蹭到了我衣服。”

    “蘇星瀾！我說過，不要把鼻涕蹭到我衣服上！”蔣行知捏這紙巾，小心翼翼的擦掉衣服上的髒東西。

    蘇星瀾吸了吸鼻涕，道歉來得毫無誠意，“對不起。”

    除了敷衍兩個字，蔣行知再也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詞兒來。

    他帶著好不容易哄好的青年去了童裝店，爲了給他買衣服，他極其心痛的動用了自己的老婆本。

    蘇星瀾穿著一件恐龍連體衣，乖乖的趴在男人的肩頭上，引得女孩兒們尖叫連連。

    那個小孩兒，簡直可愛到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