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瀾說完，便去看男人的臉色，蔣行知似有不悅，他陰鷙地盯著蘇星瀾，玩笑似的，“好啊。”

    氣氛有些古怪，男人在生氣，“對不起。”

    蔣行知權當自己聾了聽不見，他自顧自的去了客廳，躺在沙發上假寐。

    蘇星瀾一個人站著，不敢靠近男人半分。

    這樣的氛圍持續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蔣行知連下面條隨便對付一口的心情都沒有。

    蘇星瀾背對著男人，他很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蔣行知。

    正當沉默間，蔣行知聽見一道響聲，是從蘇星瀾肚子裡面發出來的。

    “餓了？”他開口問道，這是兩人冷戰口，他說出的第一句話。

    “嗯。”蘇星瀾聲音很小，語氣裡充滿了對男人的愧疚。

    蔣行知很快便穿好了衣服，拿了零錢，出了門。

    男人走後不久，蘇星瀾便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踢踏著拖鞋，去洗手間裡洗漱。

    昨晚上他失眠了，眼底有很重的青黑色痕跡。他反思了很久，才知道蔣行知生氣的真正原因。

    原來，蔣行知已經將自己當成了朋友，自己說出那樣的話來，只能讓蔣行知難受。

    蘇星瀾塗掉嘴裏的泡沫，用毛巾將臉擦洗乾淨。

    他今天蔣行知推門而入的聲音，還聞到了一股肉香味兒。

    蔣行知賣完了早餐，纔想起自己還沒有洗漱，他把東西放在餐桌上，而後進了衛生間。

    蘇星瀾在裡面，不知所措的望著自己。

    蔣行知與他大眼瞪著小眼，半晌後，“吃的在桌子上。”

    蘇星瀾應了一聲，給男人讓出位置來，“我洗完了。”

    “嗯。”蔣行知站到蘇星瀾的位置上，往牙刷上面擠著牙膏。

    蘇星瀾走到桌前，發現蔣行知買了肉餅和熱牛奶。

    原來他聞到的那陣香味兒就是從這裏散發出去的，蘇星瀾乖乖的爬上椅子，等著蔣行知出來。

    蔣行知弄完了一切，走出衛生間。

    “一起吃吧。”蘇星瀾主動丟擲了橄欖枝，說完，他覺得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

    蔣行知什麼也沒說，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坐到小孩兒的對面。

    熱牛奶只買了一杯，來一杯自然落到了蘇星瀾的手裏。

    蔣行知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鎮的啤酒，仰頭灌下一口，冰冷的液體十分的扎喉嚨，凍得人牙齒打顫。

    蘇星瀾什麼也沒說，他端著杯子，小口地喝著熱牛奶。

    蔣行知從不讓他喝涼水，說是傷胃，但本人似乎很不在意這些生活上的細節。

    餐桌上，只聽得見咀嚼食物的聲音，蘇星瀾悶悶的喝著牛奶，很想念以前在餐桌上同男人聊天的日子。

    “你去哪兒？”吃完飯，蔣行知就要走，蘇星瀾看著男人頭也不回的背影，急道。

    “出門散散心。”蔣行知停住腳步，爲了打消他的顧慮，他又道，“只是在樓下走走，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走之前，有好好的把門鎖住，家裏的茶几上放著一大袋的零食，還有蘇星瀾喜歡的橙汁兒，各種毛絨玩具。

    就算暫時沒啦他，蘇星瀾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傻子。”蘇星瀾抱著毛絨大熊，坐在沙發上，他用遙控器把電視開啟，家裏有了說話聲也就不那麼冷清了。

    蔣行知說謊了，他沒在樓下轉轉，反而去了更遠的地方。他沿著去往花園的小道上走，看見周圍鬼鬼祟祟的便衣人。

    他儘量避免與那些人對視，步子邁得很大。

    “姥爺。”季凌木衝着老人輕聲喊道，他站在老人面前，面上帶著笑容。

    藤椅上，年近百歲的老人，花白著頭髮和鬍子，閉眼聽著小曲兒，他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外孫，“小木回來了啊……”

    季凌木說是嗎“好久沒回來看姥爺了，今天得空，就回來了。

    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小輩裡面就數你最孝順。”

    老人雖年紀大，和身體卻很硬朗，說話中氣十足。

    “說吧，這次回來時遇得什麼麻煩啦？”老人眼睛有些渾濁，卻包含著智慧。

    季凌木笑了笑，道，“什麼都瞞不了您。”

    他走到老人身邊，在他面前蹲下身，握住他滿是皮包骨的手，“姥爺，我想問您一個事兒。”

    ……

    蔣行知走到家門口，在地上撿著一張報紙，看紙張的嶄新程度，也就是這兩天的。

    他捏著報紙開了門，打算給小孩兒折成一隻千紙鶴。

    “我回來了。”衝着客廳方向，蔣行知喊了一嗓子，他彎腰換好了鞋。

    蘇星瀾起身，去迎接他，他看見了男人手裏的東西，“這是什麼？”

    蔣行知沒有忘記，他與蘇星瀾還在冷戰時期，於是語氣有些冷，“跟你有什麼關係？”

    蘇星瀾的眼神黯淡了些，自言自語道嗎“確實和我沒什麼關係。

    蔣行知看見他一副失落到不行的模樣就難過，“在門口見的，一張報紙。”

    說著，他便把報紙塞進小孩兒的手中，“拿去看吧，反正撿回來也沒什麼用，拿著還佔地方。”

    蘇星瀾看看手上的報紙，又去看看男人的臉。

    蔣行知雖然還在生氣，可這會兒已經表現得不是那樣明顯了。

    蘇星瀾沒想看報紙的，但眼下，除了選擇看報紙完，好像再也沒有多餘的選擇。

    報紙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看得人眼花繚亂的，上面記載著全國各地的大事件，蘇星瀾看著看著，便覺出些趣味兒來。

    他看完一面，又去翻第二麵，忽然，一張幾寸大的照片映入眼簾，他看著照片上的老人，眼裏閃爍著奇異的光來。

    “蔣行知，我有辦法了！”蘇星瀾十分迫切，想與男人分享這個好訊息。

    蔣行知聽見他的聲音，走了過去，“你想到什麼了？”

    他看著小孩兒寶貝似的盯著報紙，一臉激動到不行的模樣，十分奇怪，“你該不會是想登報吧？”

    蘇星瀾搖頭，他指著照片上的畫像，“這個，是我老師。”

    蔣行知看著照片上，花白了頭髮，戴著眼鏡的老學究，“怎麼說？”

    蘇星瀾解釋道，“我老師是一個教授，他或許能讓我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