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嫉恨的哥哥
蘇家,盤踞在距離市中心不遠的一檔高階別墅內。保養得當的女人,正姿勢慵懶的躺在貴妃椅上。她正欣賞著自己新做不久的指甲,一雙美眸裡,滿是得意。
一名梳著背頭,身穿墨綠色高檔襯衫的年輕男子居高臨下,他的長相隨了母親,在男人群中顯得過分陰柔了。他輕啟薄唇,語氣裡稍許疏離,“母親。”
周雅攏了攏身上的絲質睡袍,看向自己的兒子,“找到了?”
蘇宏冊搖頭,如實回答,“沒有。”
“一群廢物,這都幾天了,連個人都找不到!”周雅抓了桌上的杯子,氣急敗壞地扔在地上。玻璃製品的東西很容易便受到了損壞,頃刻間變成了一堆碎片。
一張美麗的臉上,滿是駭人的怒意。由她親自策劃出的一場意外,青年本該必死無疑的,可這麼多天了,早該死在雨夜裏的蘇星瀾卻人間蒸發了,他派出去的人卻連具屍體都找不出來。
蘇宏冊與女人口中的青年是異母同父的兄弟,他的母親周雅,是蘇家第二任主母。他從小便被母親告誡,他與青年是天生的仇人。
他的母親,自他能記事起,便是喜怒無常的,他語氣平淡,“我已經讓高志遠去查了,相信很快便會得到回信。”
周雅在聽到高志遠名字的那刻平靜下來,她滿意地笑了,“宏冊,你做得很好。”
高志遠是丈夫手下得力的助手,同時也是周雅私下的秘密情人。高志遠這人。有能力有手段,是個值得信賴的男人。
蘇宏冊表情未變,他清楚母親與高志遠之間的關係。他曾在出國前一天晚上,撞破了母親與其他男人親密時的場景。
從那時候起,周雅便不再瞞他,有時候甚至還會讓自己打掩護,私下裏與高志遠見面。
“公司裡的那些老頑固有沒有為難你?”話鋒一轉,周雅關心起兒子的事業來。
自打蘇星瀾消失後,丈夫便讓兒子進了公司,協助處理公司裡的事務。
對此,周雅覺得很滿意。
“父親提拔我做了專案經理,那些人雖有意見,但卻不敢在父親面前表現出來。”蘇宏冊語氣冷淡,“不過是一群迂腐的老封建罷了。”
蘇氏需要融入更多的年輕的血液,那些老頑固、老封建的想法蹦躂不了多久了。
“這樣最好。”周雅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媽媽會做你最堅實的後盾,蘇氏遲早會是我們的。”
蘇宏冊對蘇氏並無多大的興趣,但他喜歡從蘇星瀾手裏搶來的東西。父親向來喜歡他,而且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要培養青年做自己的繼承人。
從小,蘇星瀾便哪一樣都不如他,論學習成績,他是永遠的第一名,論交際,蘇星瀾更是差他十萬八千里。青年不算聰明,更不懂人情世故。他這樣的差勁兒,卻能得到父親的全部寵愛。
他憑什麼?!
所以,他什麼都愛與青年搶,明裏暗裏的與他較勁兒。周雅雖不是個盡責盡職的好母親,但起碼,她對他足夠好。他們是統一戰線的盟友,而蘇星瀾,則是與他對立的敵人。
蘇宏冊的眼裏蒙上了一層陰霾,他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自虐般讓指甲插進肉裡,只有疼痛感纔會讓他的神經興奮。
平安的度過一夜,蔣行知一覺醒來,精神充沛,只有小孩兒頂著一對碩大的黑眼圈,苦大仇深的盯著自己。
“沒睡好?”蔣行知明知故問,他知道自己有打呼的習慣,以前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打了就打了,可現在……
蘇星瀾打了一個呵欠,眼尾處溢一滴眼淚來,“以後我先睡。”
他被男人的呼嚕聲折磨了整整一個晚上,到凌晨時分纔好不容易睡著了,爲了防止晚上失眠,他嘗試著與男人談判。
“行,都聽你的。”蔣行知不假思索道,青年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他沒有理由不答應。
蘇星瀾坐在床頭,有些訝異。他沒想到男人會這麼簡單接受了他的要求,他以為,蔣行知也許會生氣來著。
如此看來,反而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蔣行知順手把開了一夜的小檯燈摁熄,又將頂著門的椅子一一扯掉。
“起床洗漱,我去買早餐。”蔣行知知會一聲後,便出了門。
蘇星瀾費力地穿著衣服,剛準備套上褲子的時候,男人去而又返。
“算了,我想了想,房裏一個人在家有些不安全。”蔣行知皺眉,他對蘇星瀾見到的那道黑影很是在意。
若是蘇星瀾在他出門的這段時間裏,被壞人擄走了怎麼辦?他越想越心驚,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蘇星瀾羞憤難當,此時,他正處於一個尷尬的境地。蔣行知推門而入時,他正在套褲子,褲子套到一半,該遮到地方沒遮住,不該露的地方倒是一塊兒沒少。
“對不住了兄弟,我不是故意看你小鳥的……”蔣行知一副我懂你的模樣,蘇星瀾越是遮掩,他便越是要往那處看。
“滾出去!”就地取材,蘇星瀾撿起手邊的枕頭,朝著男人用力擲去。
隔著一扇門,都擋不住男人的笑聲。蔣行知的笑聲就像一隻鵝似的,鵝鵝鵝個沒完。
蘇星瀾被笑到沒了脾氣,他抓緊時間穿好褲子。期間,男人不斷騷擾他,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個鏗鏘有力的“滾”字,蘇星瀾再次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記上一筆。
等他恢復成原來一般大小後,一定要找男人算個清楚。
鑑於昨天晚上發了大財,蔣行知領著蘇星瀾準備吃頓好的,“今天蔣哥請客,咱們下館子吃怎麼樣?”
蘇星瀾冷漠臉,在距離家門口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一家生意冷清的湯麪館就成了男人口中所謂的館子。
搖搖欲墜的招牌,在風中顫顫巍巍地抖動。店裏只有一個人,老闆是廚師也是跑堂。
這間老字號湯麪館,看上去十分淒涼,在清晨的寒風中,孤單單,無依無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