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同病相憐
楚紫荊忙活了一天也是精疲力盡,躺在床上不久就睡著了。
而秦淵卻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感覺實在難受,最後他乾脆坐了起來,然後輕手輕腳的出了門,想到外面去透透氣。
來到小區的樓下,卻看到路燈的長椅下坐著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竟然是魏子清。
魏子清之前來家裏跟楚紫荊商量品牌運營的事兒,此時不是應該走了嗎?怎麼還在這兒?
“子清,你沒走啊?”秦淵走了過去。
魏子清顯然沒有料到秦淵會突然間從樓上下來。
“額,我本來是要回去的,不過想著回去也睡不著,所以就想在這裏坐會兒,你們小區裡的環境不錯,晚上也比較安靜。”魏子清說道。
“淵哥,你怎麼也沒睡啊?”
秦淵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我也是睡不著啊,所以想出來透透氣。”
“淵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從之前你一進門,我就感覺你的情緒不太對。”魏子清問道。
秦淵從兜裡掏出了打火機和一支菸,點燃之後抽了一口。
“子清,如果有一天你忘記了自己的父母是誰會怎麼樣?”秦淵突然問道。
魏子清沒想到秦淵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想了想之後她還是說道:“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忘記了自己的父母是誰?也想不起他們長什麼樣子,那對我來說是最好,不過只是可惜啊,那是自己的父母啊,怎麼能說忘就忘呢。”
“哎淵哥,你怎麼突然問這樣的問題啊?”
“額,沒事,這五年來,我就是因為忘記自己的父母是誰,從來都不曾想起過他們,那種感覺讓我倍受折磨,因為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們是誰。”
“可是現在當我知道了他們是誰之後,我的心卻突然間變得沉重。”
“額?為什麼啊?”魏子清問道,他感覺到秦淵之所以悶悶不樂,可能跟他的父母有關係。
而實際上魏子清對秦淵的情況並不太瞭解,之前他雖然查過秦淵的來歷,但卻怎麼也查不到秦淵的父母,還有他家裏的情況。
當時她就覺得奇怪,現在秦淵突然主動提到他的父母,魏子清頓時來了好奇。
“淵哥,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經知道你的父母是誰了?”
秦淵點了點頭,然後又抽了一口煙。
“既然知道了,那你為何不去找他們?和自己的父母團聚,不是一件很讓人歡喜的事情嗎?”魏子清問道。
秦淵卻苦笑了一聲:“我倒是很想去找他們去和他們團聚,可是他們現在在哪兒呢?也許已經不在人世了。”
魏子清頓時一愣。
“不在人世了?這麼說他們已經去世了?”
秦淵卻又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但是我卻知道,他們經歷了很悲慘的事情,那時候的他們奄奄一息,後來就不知道怎麼樣了?”
魏子清說道:“淵哥,能不能多嘴問一句,你的父母到底是誰呀?”
“我父親是秦家的人,至於是哪個秦家?我也不清楚,我的記憶告訴我,秦家在華夏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家族,一手遮天,但那也許只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在整個華夏,我所知道的大家族只有慕容家和張家,並沒有什麼姓秦的家族。”
“秦家?二十多年前?”魏子清的眉頭頓時皺了皺,似乎想起了什麼。
秦淵急忙問道:“子清,你可曾聽說過二十多年前在華夏有一個姓秦的大家族?”
“有。”魏子清點了點頭:“聽我爺爺說過,說是二十多年前華夏的第一大家族是秦家,後來卻因為一件事兒,導致整個大家族沒落,也漸漸的隱於幕後,變得極其的低調,再加上之後慕容家和張家突然崛起,所以慢慢的秦家似乎就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直到五年前……”
魏子清說到這裏,突然間停了下來。
秦淵的心卻咯噔一聲。
“五年前?五年前怎麼了?”
“聽說五年前這個本來就已經有些沒落的秦家,突然間被人滅族了,秦家的人幾乎全部被殺,一夜之間,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大家族就這樣徹底的從世上消失了。”
說到這裏,魏子清慢慢的轉頭看向了秦淵。
“淵哥,聽你的意思,你的父親曾經是秦家的人?既然如此,那你不也是秦家的人嗎?”
魏子清的臉上突然露出駭然的神色。
“難不成淵哥你真是秦家的人,可是秦家的人在五年前已經被人滅族了,你不會是……不會是秦家的漏網之魚吧?”
魏子清說話比較直接,因為她太感到吃驚了。
秦淵的心中也倒抽了一口涼氣,他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好像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淵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秦淵把身體靠在了椅背上,仰頭看著天空,吐出了一個菸圈之後說道:“也許我真的是秦家的漏網之魚,五年前我就該死了,但是卻被人救了。”
最後他又苦笑了一聲,在心裏嘆了口氣。
要不是被玄門的山玄子所救,讓自己入贅到楚家做上門女婿,恐怕自己早在五年前就死了,隨著家族一起覆滅了。
“子清,你可知道五年前秦家為何會被滅族?”
魏子清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就好像當年玄門突然被人滅了一樣,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出此狠手。但是能夠在一夜之間把玄門和偌大的秦家覆滅的人一定不簡單。”
魏子清這個回答在秦淵的預料之內,這麼機密的事情,魏子清不知道也是正常。
但是現在秦淵卻十分的想知道當年到底是誰出手把玄門給滅了,又是誰在一夜之間把整個秦家給覆滅了?
這其中又有著怎樣的聯絡?
當然他最想知道的是,當年自己的父親身受重傷,母親切腹掏丹之後他們又去了哪裏,是不是真的就像周天豪所說,是死在了那片樹林裡?
太多的疑問有待解開。
需要的不過是時間而已。
秦淵相信,只要自己願意,遲早會查到真相。
魏子清心中更加的好奇,她很想問一些什麼,關於秦淵的所有事情她都想知道,不過看秦淵的情緒更加的低落,好像也不願意說出來,所以她也就沒有再問。
但是魏子清心裏清楚,如果秦淵真的是秦家的漏網之魚,那麼他的處境會變得很危險,因為當年覆滅情見的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秦淵。
一想到這裏她就有些擔心,忍不住出言提醒道:”淵哥,我好像有點明白了,像你這麼有本事的人,為何會委曲求全給人家做上門女婿了,原來是因為五年前你的家族被滅族,而你爲了躲過這一劫,所以纔出此下策。“
秦淵並沒有否認,而是點了點頭,在魏子清面前,他覺得沒有必要隱瞞什麼,因為直覺告訴他,魏子清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淵哥你的處境就有些危險了,那些覆滅秦家的人一定不會就此罷休,如果他們知道你是秦家的漏網之魚,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秦淵再次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你放心吧,我不怕他們的,如果是五年前他們來找我,我肯定怕的要命,可是如今五年過去,我早已脫胎換骨,不是當初的秦淵了,他們不來還好,若是來了那更是好了,我倒想看看他們到底是誰?竟敢覆滅我們秦家。”
“好了,不說我了,子清,來說說你吧,我怎麼覺得你也有心事兒啊。”秦淵側頭看,向了魏子卿。
他可不認為魏大小姐真的是因為這小區裡的環境幽靜,所以才三更半夜的坐在這長椅上。
人家魏大小姐住的是別墅莊園,那裏麵的環境不比這裏幽靜嗎?
魏子清被秦淵看穿了心思,輕輕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說來也是巧了,淵哥你是因為自己父母的事情煩憂,而我也是。”
“額?是嗎?你也是因為父母的事情煩憂嗎?對了,說起你的父母,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你的父親和母親,聽說你父親和你哥哥都在國外,你母親……”
“我母親早在我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魏子清說道。
“啊,這樣啊,對不起子清。”
“沒關係,都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母親去世之後,我一直跟著爺爺,所以從小到大爺爺最疼我了。而對我來說,除了我的母親之外,跟我最親的人就是爺爺了。”
“那你父親和你哥哥呢?”
“他們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出國,幾乎定居在國外了,一年半載也回不來一次,實際上淵哥你有所不知,我父親和我母親的結合是一個錯誤。”
“當初的魏家在整個江北還是一個三流的小家族,我父親魏雲山也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我的母親卻出自於華夏的一個大家族,是標準的千金小姐。”
“我父親和我母親一見鍾情,才認識不過三天就私定了終身。可是卻遭到了我母親家人的反對,也就是我的外公,身為華夏頂級家族掌舵人的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因此他極力的反對這門婚事。”
“可是我母親爲了和我父親在一起義無反顧,甚至不惜和自己的家裏斷絕了關係,和我外公斷絕了父女關係。”
“我母親嫁給了我父親,無怨無悔的跟著他,她以為她是嫁給了愛情,她以為她選對了人,會幸福一輩子,可是結果呢?”
魏子清說到這裏,突然露出一絲悽然的笑容。
“結果我父親還是負了她。”
秦淵略微有些意外。
“你父親背叛了你母親嗎?”
“也不能說是背叛,因為他在認識我母親之前就已經有了相好的……”
“啊?你的意思是你父親在認識你母親之前就已經有女人了?”
“不但有女人,而且還有孩子,就是我哥,所以你現在知道了,我哥哥其實並不是我親哥,同父異母的哥哥罷了。”
“可他跟你母親不是一見鍾情嗎?怎麼會在你母親之前就已經有了別的女人呢?”
“所謂的一見鍾情,也許只是欺騙我母親的藉口罷了,我父親在認識我母親之前,就已經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而且還跟那個女人有了孩子,只不過因為那個女人是一個底層的小人物,上不得檯面,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公開和那個女人的關係,而那個女人因為深愛著我父親,所以一直甘居幕後,不求名分。”
“後來我父親和我母親結婚了,而且很快就有了我,母親以為他會跟我父親一直幸福下去,因為爲了我父親,她甚至都和自己的家族決裂了,可是現實是殘酷的。”
“像我母親這樣冰雪聰明的女人,很快就察覺到,我父親背後還有一個女人,甚至還有孩子,當時我母親怎麼也不敢相信,口口聲聲說只愛她一人的父親,竟然早在她之前就已經有了女人和孩子,而她竟然爲了這樣一個男人跟自己的家族決裂,這是多麼的可笑。”
“我母親退了一步,她希望我父親能跟那個女人斷絕關係,但是我父親卻拒絕了。我母親被傷透了心,整日鬱鬱寡歡,而自己的孃家那邊又鬧翻了,回又回不去,終於在我十歲那年因病撒手人寰。”
“我母親去世之後,我父親就匆匆的去了國外,因為他背後的那個女人,還有他和那個女人生下的兒子,也就是我哥,都在國外定居呢,母親剛走,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找那個女人了,他們一家人終於在國外團圓了。”
魏子清再次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眼角隱隱的有淚珠滲出。
“不值,我母親太不值了,爲了一個欺騙她的男人付出了全部,甚至最後連命都搭上了。”
“所以對於你母親的死,你一直耿耿於懷,所以你一直很少提起你的父親,對嗎?”秦淵問道,他沒想到看上去活潑開朗,辦事沉穩的魏子清魏大小姐背後竟然也有這麼沉重的故事。
魏子清抬手擦了擦眼淚。
“也許吧,我心裏是恨我父親的,恨他辜負了我母親,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他畢竟是我父親,實際上對於我來說,他從未盡過父親的職責,我母親去世之後就一直把我丟給爺爺。”
秦淵早已經碾滅了菸頭,然後遞過來一包紙巾。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子清,既然不值得,那就不必計較。”
魏子清把紙巾接過說了聲謝謝。
“好了,不說他了,淵哥,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魏子清站了起來。
“我送你。”秦淵也站了起來。
聽了他這句話,魏子清有些意外,她抬頭看向秦淵,看到他那雙散發著灼灼光芒的眼睛,臉色頓時一紅,低下頭來小聲地說道:“那就謝謝淵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