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嚶。”帝鴻用惜緣的表情，小聲哭泣起來，白皙臉龐上杏雨梨花，惹人憐愛，“鹿小草，我以為你是好人，你不能背叛我。”

    “這個故事也可以反過來看。你的能力不夠了，無法駕馭仙界修士，你必須尋找升級的通道讓他們飛昇，所以你選了我，讓我在仙界之上創造出我的世界來。修士太強大了，就會瓜分你的能力，削弱你的力量，甚至跟你平起平坐。可如果天賦人權是騙人的，這個謊言終究會被揭穿。就像過去歷史更迭，漸漸雲開霧散那般——封建帝王，終將退位；愚昧的信仰，終究會被取代。”

    帝鴻：“信仰我絕不愚昧！我就是創始者！鹿小草，我以為你尊重神話，我以為你是有信仰的人！真沒想到，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鹿小草：“我尊重一切虛無，因為那代表無限的可能性，可我也討厭某些已經被否定的可能。那不是虛無，而是謬誤。蒂洛雖是盟主，卻不是帝王，他只是被你控制著重新約束世界的傀儡。你卻收攏了鬆散的信仰，讓他們像帝王一樣跪拜你，向你朝奉。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讓開吧，你只不過是書中的妖精，你想想吞食我的精氣，收納我的思維，可我比你更強大。我不會留在這裏！”

    她淡定地說著，並沒有像帝鴻那樣生氣。

    “不可能！你只能留在這裏，哪兒都不許去！你將取代我，成為這個世界新的創世神。你將與時間一樣，永恆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帝鴻從圓盤上跳下來，衝向鹿小草，抱住她。

    鹿小草沒有動：“怎麼？你也想將我吞掉？”

    “你為什麼不反抗？”

    “我為什麼要反抗？難道你抱著我，我就不能離開了？”鹿小草的笑容中帶著淡淡嘲諷，更多的卻是無奈。

    這種語氣就像被一個頑皮的孩子磨得沒了耐心似的。

    倒是沒有什麼惡意。

    反正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在書裡。

    文字，能犀利，也能溫和。像鹿小草這樣掃文無數的，只不過對一個書中精靈而已，無法傷她分毫。

    既然帝鴻已將修改世界規則的權力也給了鹿小草，她當然要好好利用這個權力。

    “我走了，希望你一如既往地可愛。”鹿小草擁抱她，在她額頭親了一口，“這個世界不屬於我，我回去了。”她並沒有推開帝鴻，而是摸出手中的銅香玉戒指，輕觸。

    “啊！鹿小草！你太過分了！”

    ……

    真的是有味道的心魔幻境啊。

    鬼怪的哭泣聲在耳邊響起。

    那是神經太過緊張造成的喧囂之聲。

    鹿小草調整呼吸，從噩夢中醒來。

    “鹿小草！嘎嘎嘎嘎！她醒了醒了！”小太陽聒噪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嗯，主人終於醒了，太好了！”貔貅少女穿著連衣裙，趴在床邊，埋頭哭泣。

    鹿小草看著他們兩個，再看向周圍。

    這裏是芙蕖派後山，墨水河附近的小木屋。

    鹿小草派兩個靈寵來到這個地方，收集陣法材料，給她搭建了穿越的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