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上，盟主的身形看起來只是個少年。

    “盟主大人。”

    孫祈踏入森羅殿，躬身行禮。

    蒂洛很矮，也就一米出頭的樣子，身形小巧玲瓏的，就連說話裡都帶著童音。這使得那些來覲見他的聯盟執事要麼躬身，要麼跪著纔敢和他說話，不然太容易被誤解成不恭敬的俯視目光了。

    此時，蒂洛穿著寬大鮮紅色披風，站在的魚缸前，並沒有理會孫祈。

    孫祈就站在旁邊等著，並不敢打擾盟主。

    魚缸裡養著一頭已經被變小的牛頭魚。

    魚缸邊放著好多塊水晶，那是新送來的透明靈石原礦標本。那些執事見盟主將座椅陳設全都打造成水晶，以為透明石頭是他的心頭好，送來了好幾塊漂亮小石頭。

    蒂洛將手伸入魚缸裡，徒手抓住牛頭魚。拿起缸邊的透明石塊，掰開靈獸的嘴，將石塊往裏喂。

    可牛頭魚不吃石頭，石塊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牛頭魚痛苦不堪，甩動著尾巴，想逃脫蒂洛的手掌。

    蒂洛輕笑一聲，童顏上露出無邪笑容，明明毫無瑕疵。魚缸裡反射的水光反映到他臉上，竟有些驚悚的味道。

    “我讓你吃，你就得吃。我餵你什麼，你就只能吃什麼。”

    牛頭魚似乎能聽懂人話，掙扎得更為奮力了，尾巴拍打水面，將缸裡的水灑到蒂洛臉上。

    蒂洛眯起眼睛，顰眉，握著魚，用大拇指硬生生地將石頭捅入它的口中。

    石頭劃破牛頭魚的口腔，滲出一絲血來，融化在水缸中。它的肚子裝進了石頭，魚皮包裹住那石頭的形狀，模樣顯得非常古怪。

    蒂洛喂完食，心滿意足地將牛頭魚放回水缸裡，這纔回過頭來看孫祈：“何事？”

    孫祈：“回大人，本次聯盟入會名單已經出來了。大人可要過目？”

    蒂洛：“你說。”

    孫祈當然不能將名單全念一遍，集中彙報道：“因搜查魔宗黨羽之事，我等在百年間剷除數十門派，多在聯盟中段。因此，今年有十幾家下游門派提升了名次，分佈在七十至百名之間。另有未加盟的小門派擠入前一百之中，成為我盟的新成員……”

    蒂洛耳中聽孫祈說著，目光看向手邊的魚缸。魚缸裡牛頭魚被噎死，翻起了肚皮，沉在魚缸底部死了。

    “哼，真是廢物……”

    孫祈被打斷愣了愣，問：“大人可是要屬下再去找條新的？”

    蒂洛回頭瞪了他一眼，卻又像是已經進入議事的狀態，冷淡地說道：“要靠其他人讓位才能上位的小門派，能有什麼用？下次寧可空缺著，也不能讓聯盟成員名單被這些無用的山門佔據。”

    孫祈喏喏稱是，躬身低頭，似還有別的話要說。

    蒂洛微微皺眉，有些不耐煩：“還有何事？”

    孫祈：“屬下確有一事。大人，有人舉報，在芙蕖派發現了魔宗黨羽的痕跡，前陣子墨大人與我等去調查過，倒的確是沒什麼關係……不過……”

    蒂洛揮手，不讓他繼續說下去：“都能引你們去調查，為何不定罪？早就說過要殺一儆百以儆效尤，此時還在我面前猶豫，是想顯示你很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