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少女是獸形的時候就牙口好，就算變成了人形，牙口也不差。

    一口下去，月桂樹幹上就出現一排整齊的牙印。

    貔貅少女腮幫子鼓動著，咀嚼的時候發出嘎嘣的聲響，邊嚼邊說：“好好吃！”

    月桂樹精的繁茂樹冠抖動著，落下樹葉和花朵，彷彿在哭泣似的。

    可它是大樹，在地上生根，不能走動，只能生長出藤條，將貔貅少女推開。

    貔貅少女對伸過來的藤條也啃了一口：“麻花！”

    她死死抱住樹幹。

    而且離花朵更近，受到的幻術影響更明顯。

    她抱著月桂樹幹又啃了幾口，硬生生地將樹幹用牙刨出花紋整齊的大窟窿。

    終於，月桂放棄攻擊鹿小草和清雲，收回花朵，召喚出臭草。

    “咳咳……”鹿小草因為五感靈敏，第一個被薰醒，單膝跪在地上，滿頭大汗。

    戰場中，貔貅還沒有鬆手：“嗷嗚……好別緻的臭豆腐……”

    月桂忍無可忍，恢復人形，又悲又怒地推開貔貅：“貔貅！這等竊賊偷了芙蕖老道的認主法器，你作為洞府的守護者，怎可幫著他們？還不快鬆口！”

    貔貅少女正在啃他肩膀，被推倒坐在四行，抬頭雙眼迷糊：“咦，變成了小哥哥……”

    鹿小草忍著頭疼，將貔貅拉了回來。

    芙蕖老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如果不是他仙解後無人繼承衣缽，芙蕖派又怎麼會落得今天這般模樣？

    這月桂到底躺了多少年，竟然連這些事也不知道？

    她將貫虹遞給月桂，嘆了口氣，於心不忍地說：“聽說靈器都有劍靈，你可以向這劍靈打聽芙蕖老道的下落。”

    月桂明顯聽懂了鹿小草的話，接過貫虹的雙手都在發抖，問：“此話何意？”

    鹿小草說：“他已經仙解很多年了。他曾經是芙蕖派的傳說，而現在，人們正將他的傳說漸漸淡忘。”

    ……

    月桂喜歡陽光，喜歡溫暖溼潤的天氣，若是寒風偶爾來一陣，倒也不至於凍死。

    可它偏偏在雪地裏生根發芽。

    那年冬天，芙蕖君已到金丹修為。

    百年的皮囊如獲新生，一表人才，風流倜儻。他配了一身紅色披風，戴著金冠，遊遍五湖四海，再為自己尋來更多靈獸。

    他來到邊疆，聽說這裏有無數珍奇的靈獸，他來的不是時候。

    大雪封天，放眼望去一切都是白皚皚的。

    雪積了厚厚一層，一腳踩下去就能踩出一個深腳印來。

    芙蕖君是仙人不怕冷，可那些靈獸卻怕他，個個躲得不見蹤影。

    偶爾之中，他發現雪地裏有一棵成精的月桂。

    但它快被凍死了。

    “真可憐。”芙蕖君並不需要太過靈植，草木生長週期太慢，也不能動，無論從修行靈氣還是法術技能上，都不如靈獸更活潑可愛。

    他路過月桂，並不想救它。

    他遊遍天下，看多了修行之事，更知道獨善其身的道理。

    可就在此時，雪突然停了。

    數日來，難得見到月亮。

    月色如霜，落在那棵發芽的月桂上，傾瀉如玉。

    芙蕖君吊兒郎當地踱步回來，在月桂前蹲下，伸手點了點它僅剩一片的怏怏綠葉。

    “都說月光是世間最純淨的靈氣，莫非你就是月下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