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當清雲袒護鹿小草的時候，馬嶽蓬還是有些難受。

    這就好比在院子裡扔個破舊的儲物罐，並沒什麼用，但如果有人跨入院子來將這破爛撿走，馬嶽蓬還是會生氣。

    這是佔有慾，和喜歡沒有關係。

    鹿小草是他找到的純陰之體，這是他碗裡的肉，任何人都別想碰。

    其實如果他多打聽一下，或許就能從清婉口中得知鹿小草可能和魔族有關的訊息。自己的女兒從來隱瞞不住什麼秘密，但馬嶽蓬現在對毀壞後山門的清婉有些嫌棄。他不想在此時見自己的女兒，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女兒給打了。

    門派評比這是多重要的事，她居然也敢做出這種事來，如果因為她的舉動而讓芙蕖派今年沒有成果加入仙盟，大概馬嶽蓬會專門給她造一個靜室，讓她呆在裡面閉門思過個五十年。

    聽說，鹿小草走火入魔了，這就說明她現在已經能助他修煉。

    既然清雲已經在覬覦鹿小草了，而他也將她純陰之體的事告訴清雲。那馬嶽蓬就應該早點來將這塊肉吃到嘴裏。

    嘿嘿嘿，小娘子，我來啦。

    馬嶽蓬心裏想著隱晦的詞，順袋裏裝著那本爐鼎修行秘籍和丹藥，連腳步也不自覺地輕快起來。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幾百年前，一開始當上新郎的時候。

    然而，燭光透過窗戶照射出來，屋中似有一個人影。

    ……

    屋內。

    “噗……咳咳……”鹿小草從床上悠悠轉醒。

    清雲正坐在她床邊，用溼布給她擦著嘴角的血跡。

    地上放了一個血盆，看起來都是她吐出來的。

    “小草，你醒了？”清雲見她睜開眼睛，麵露欣喜。

    “沒……”鹿小草想了想，答道。

    原本以為身邊的會是婼雪幽或者清婉，清婉絕對看見她御氣了。如果連清雲都對她的身份有疑問，清婉沒道理會放過她。

    可現在，坐在她床邊的竟然是清雲。

    鹿小草又突然想起來，那天她裝病的時候，那麼多人來質問她，卻只有清雲給她蓋好被子。

    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溫柔得像月光一樣。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沒想好要怎麼跟清雲解釋自己會御氣這件事。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的確是不會功法的，但應該不是魔族人。

    難道要鹿小草跟他解釋，她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並且體內不是金丹元嬰之類的東西，而是一個爐鼎系統嗎？

    清雲聽著她的回答，啞然失笑：“……那是誰在回答我？”

    鹿小草想了想，說：“系統自動回覆，你現在正在跟鹿小草的碎紙機說話……”

    “……”

    清雲輕笑出聲。

    師妹可真是調皮。

    昏暗燈光下，他的剛正的側臉變得柔和極了，雙眸中反射著燭光，溫柔落在鹿小草的臉上。他的灰袍在昏暗光線下，寬鬆而悠閒，就像隱居深山的智者，不理會凡俗之事，不染塵埃。

    清雲看向鹿小草的目光含情脈脈，又帶著一點點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