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故事結尾
在語言上無法逃避,那我只好選擇用身體逃避,我跳上機體,將無線電關閉,遊入亞特蘭提斯。我不知道自己再懼怕什麼,也許是懼怕這感情是個海市蜃樓,看似接近,但當我接近它時,就如同灰塵般,灰飛煙滅。
“淙峰,你要去哪裏?”當我經過織行時,我並沒有回答他任何一句話,我越走越快,我衝進休息室中,獨自在這房間內喘著氣。
我在這不與人溝通的空間中,我覺得好輕鬆,沒有任何壓力……人與人之間一旦有了感覺,就會產生壓力,會懼怕對方碰到你、懼怕對方拒絕你、懼怕對方離開你、懼怕看見對方的背影、懼怕……懼怕,這一切都充滿了恐懼。
也許……是我想太多了……於是我躺在床上,想忘記今天所發生的事……
“雅晴,早安阿。”
“早安,今天要做多少彈藥?”這時我看著她的頭髮,那輕飄飄的感覺,柔順的髮質,水汪汪的眼睛,小小的嘴唇…
“淙峰!淙鋒!今天要做多少彈藥?”雅晴的這句話驚醒了我,正沉迷在她的我。
“今天狙擊彈一百三十顆,散形子彈三百二十顆。”
“今天的數量比較少耶。”雅晴看著紙張說著。
“是阿,比較少。”
“淙峰,今天不要做了!去休息。”爾走過來我說著。
“為什麼?”
“你不覺得你最近很沒精神嗎?而且荊棘的子彈中有幾顆竟然不會爆。”是阿……我好沒精神……我是該休息了。
“淙峰,你發燒了!”雅晴將手放在我額頭上說著,也許是煩惱太多吧……我這個人比較早熟……會有這種狀況我也不意外,回到現實世界,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這時雅婷將溼毛巾放在我頭上,我感覺到從來沒有的溫暖……
“淙峰,閉上眼睛休息吧!”我照著她說的話,閉上眼睛休息,即使我閉上雙眼,我以前出現的畫面依然不變,她的眼睛、她的頭髮、她的嘴唇、她的鼻子、她的小手、她的衣服……等等,到了這一瞬間,我才發現,其實我把她看的比一切還重要……
“然後呢?”聽故事聽到一半時,我問著。
“其實這個故事已經接近尾聲了。”織行閉上雙眼沉默的說著。
“恩……沒有錯,已經接近尾聲了。”
這依然是我十四歲時,我不時會無意間看著雅晴,曾經因為看的太入迷,弄得全身是傷,也因為這樣,雅晴似乎注意到我不正常的狀況,她要我跟她一起坐在亞特蘭提斯的岸邊……
“你最近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就是工作阿,還有行為,精神上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因為感覺變深了……”
“什麼?”
“沒有。”
“為什麼我問你什麼你總是說沒有?而且最近為什麼你都不跟我講話了?”
“妳真的那麼想知道答案嗎?”
“當然想阿!因為你是我永遠的朋友”這句話就像箭矢刺進我的心臟,難道說我永遠只是她的朋友?
“恩,就因為永遠的朋友,所以我不想說了,因為說了我們就不可能是朋友了。”我站起,往機體的方向走去。
“你到底瞞著我什麼?你在不說我要生氣了喔!”這時我停下腳步。
“永遠的朋友……是嗎?這是我第一次這麼痛恨妳說的話。”
“就三個字,這三個字刻在我心裏,打從遇見妳的那一瞬間就刻在我心裏了,而我卻愚笨到不知道要如何表達,我懦弱到每一次都要逃避,我殘忍到想要將它一輩子放在心底讓自己崩潰。”我激動的說著,這時我將拳頭握的很緊……很緊。
“陳雅晴,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所以我只好告訴妳刻在我心裏的字是什麼……我愛妳。”知道為什麼我不敢說嗎?就因為她是唯一能陪伴我度過孤單的人,所以我不想因為這三個字失去她。
當我轉過頭時,她眼睛已經泛紅,眼角帶著一點淚水,如果有一天你的身體不受你控制時,你會有什麼感覺?當她往機體跑去時,我只有一個想法……拜託!不要離開我……
於是我緊緊抓著她的手,我知道,她很痛……但是我不想放開……這時我只是不想讓他離開我,但是我的身體卻不受我控制,我將她壓在地上,我正在體會她的嘴唇,我不敢相信我竟然吻了她……我不停吻著,就算她會恨我也好,雅晴……對不起。
就因為這次的衝動,我後悔了……她不在跟我說話,她選擇迴避我,終於到了上戰場的時候……我依然看著她,可是她不在看著我,我的心情落到谷底……就像世界末日般絕望,看見一架架幻象倒地不起,我用最快速的時間將它們修好,我看不見雅晴的機體,因為她在地底下。
“淙鋒,你的三,點鐘方向有機體受損了!”我用最快的速度往那個方向移動,我將它斷掉的腿在接了回來,這時我呆呆看著天空,我知道……如果可以重新來過……我希望不要遇見荊棘……因為這樣我就不會遇見她,我寧願一輩子孤單也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在這誰生誰死都不知道的戰場上,槍林彈雨的天空,因為一個認為我永遠是她的朋友的人,站在這戰場上發呆……如果有飛彈命中我,那就算了……
當我看見一顆飛彈往我飛過來……我的想法就是……讓我死吧,如果可以,我不想活在這戰亂的世界……我不想爲了她而活。
就在這個時候,我徹底的崩潰了……我的雙眼被水覆蓋,但是我知道,有一臺白色的機體擋在我的眼前,聽見將我的心震碎的爆炸聲……我吶喊著陳雅晴這三著字,但是我自己卻聽不到……眼睜睜看著她的機體爆炸……我是一個無能的戰場維修師,她就在我眼前,而我連轉換工具的時間都沒有……
當我看見她的身體趴在地板上,我開啟艙門跳下,將她全身是傷的身體抱起,這時織行的機體將我撈起,我的機體跟著飛彈一起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