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身體發冷
雨很快使墓地看起來像一層薄霧,雨越來越大,所以除了雨的聲音,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個人看起來像一隻老黃,在大雨中坐在一座墳墓前,沒有任何補給,就默默地看著他前面的那塊石頭,就像我在他身後站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注意到,但如果我是一個人,我想我也會非常專注於那塊石頭,因為那塊石頭是那麼迷人。
一個非常迷人、非常年輕的女人,不應超過30歲,她的臉像瓷器一樣白,她的頭髮像黑夜一樣又黑又軟,總是很難讓人在這樣的年紀就死去,所以即使雨水把他的身體凍成骨頭,他也坐在那裏,像一座雕像。
看著他身後一點點,我覺得好像我在看著老黃的另一邊。
我從未見過的那個人,那個深沉而悲傷的人。
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我沒有離開,但我一路跟著他來到這裏,然後偷偷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常常會想,老黃這樣的怪物,他不會傷心嗎?什麼樣的人或事會讓他感到難過?
後來,他發現自己似乎永遠不會感到悲傷,因為沒有人,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他有這種感覺。他說,在他所居住的城市,被稱為無霜城,一年的溫度會凍結人們的心,怎麼會感到痛苦呢?因此,他永遠不會感到難過,他也永遠不會感覺到我這幾天面對他有多麼複雜的感覺。
所以我忍不住留在雨中,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在我前面的那個人只是一個路過的陌生人。
直到我的腳有聲音,我纔回到我的身邊。我回頭看了看那個剛消失的黑衣老人,現在他的靈魂凍住了,他那枯乾的手從我的腿上小心翼翼地伸開,他的嘴唇向我笑。
"小女孩,小女孩,我知道你能看見我,幫我個忙。"
我趕緊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立刻退後一步離開這裏,但是腳步聲把坐在石匠前面的那個人嚇了一跳,他回頭看了看我,他的眼睛有點吃驚。“你還沒走嗎?”
“我……”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尷尬,臉很快就紅了,但幸運的是,他很快就把視線從我面前移開了。
“我只是想過來謝謝你,”我用一個藉口回答。
我的眼角看見老人用黑色的眼睛盯著我,我用手握著雨傘的把手,走到那人跟前,他旁邊的雨傘被雨蓋在他溼溼的身體上。“這麼大的雨你還在掃墓嗎?”
他笑著說:“好吧,我在這兒坐一會兒。”“
幾滴雨水打在了石碑的畫框上,他伸出手撫摸著它們。“這是……”我問。
“我妻子去年這個時候去世了,我和她一起來的。”
“哦……”他的妻子說,“這並不奇怪。
看得越近,臉就越漂亮,好像雜誌封面上最漂亮的女明星都沒有她們那麼漂亮,可惜這麼漂亮的人這麼小就死了,所以我忍不住又看了看照片,暗暗覺得我可以做老黃最喜歡的女人,會這樣嗎?
例如,他曾告訴我關於他妻子的事。
我的心突然感到疼痛,所以我不小心把傘掉了。
就在我身上下起雨來的那一刻,那人看見了,就站起來撿起來,匆忙地又蓋住了我,把我頭髮上的雨水撣掉了。
奇怪的是,他手指上的淡淡的香水似乎和狐猴最近用的香水很相似,我禁不住把它推到它身上,直到我意識到它不是我在推的那隻老黃,我的臉又燒了,所以我忍不住把它蓋在地上,雨水吹到我的臉上。
“對不起,我……”那人看起來很尷尬,站在離我兩步遠的地方,一隻手拿著一把傘遮住我的頭,同時用一隻手吊着。“我只是……不小心……”
“我也不小心,”我打斷他的話,把臉藏在手指間。“因為你看起來真像個男人。”
“像個男人?”他說,好像他已經發脾氣了。
“是的,我從沒見過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所以……”
“那麼你就把我當成他了?”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朝我走來。
他走到我跟前,用一把雨傘看著我,他的眼睛幾乎和狐猴的眼睛一模一樣。這種感覺令人窒息,雖然我知道他現在根本不是一隻老黃,但不能阻止他們的臉再次燃燒。
“你喜歡他,不是嗎?”過了一會兒,他問道,像那樣看著我。
我是個雜亂無章的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在包裡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的時候,我急忙站起來,把它從包裡拿出來,後悔地對他微笑,把電話接起來,好像減輕了負擔:“喂?”
手機上手帕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陌生人。
“你怎麼了?”
“我好像發燒了,你能給我拿點退燒藥嗎?”
“發燒?為什麼不去醫院?”
"走不動了。"
“嗯,我馬上就到。”
掛上電話後,我想跟那個人說再見,但是當我看到他透過雨幕看著我的眼睛時,我猶豫了。
“你要走了嗎?”他站起來,用雨傘遮住我的頭,問我。
我皺著眉頭,因為距離讓我聞到了與狐猴最相似的氣味我從他手中推開了雨傘,我抬頭看著他說:“你問我是否喜歡他?是的,我很喜歡他,但他永遠不會知道。”
“為什麼?”男人的眼睛閃著。
“因為我不會告訴他。”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因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什麼事不能發生?”
"就像我喜歡他一樣,他也喜歡我。"
“你怎麼知道?”
那個人不知道怎麼回答。
大雨傾盆而下,寒冷的感覺讓我的身體都凍了一段時間,所以我想我現在就在這裏,面對一個熟悉的面孔。
我以為我在和熟悉的人說話。
很高興能如此直接和坦率,但我做不到。
所以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林和他的家人之間的距離變得更清楚了,然後整個人都變了,連呼吸似乎都凍成冰了。
直到我推開臥室的絲綢門走進來,我才意識到我的狀況有多糟糕,當我看到絲綢的時候,我指著對方,和她一起尖叫。
林絲躺在床上,用一張蠟黃的臉盯著我,就像一隻三黃的雞,但她看著我,好像我病得比她還厲害:“哦,我的天哪!杜科是被一個人拋棄了嗎?
我沒有回答。我剛把買給她的抗熱藥扔到她的床上,然後用屁股坐在地毯上,外套掉下來就上床睡覺了。
奇怪的是,它真的不知道我是怎麼睡著的,全身溼冷,毛衣和圍巾就像溼溼的棉絨一樣裹在我的周圍,但即使這樣不舒服,我閉上眼睛,但很快就睡著了,她想叫醒我,但她的聲音太輕了,我聽不到。
我從地毯上坐起來,興奮地醒來,一股很冷的空氣從我的臉上滑落到我的身體。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感到渾身都是冷和顫抖,我的手帕裹在被子裡,坐在床上,盯著我,一張漆黑的白臉。我的眼睛活著,好像在看鬼。
“絲?怎麼了?不舒服?”我走到她面前,僵硬的身體。
“你沒感覺到嗎?”她說,握著她的手,指著我。
“感覺如何?”當她看起來像這樣的時候,我有點緊張。
“你真的感覺不到嗎?”她又問了一遍,聲音有點哭。
我忍不住站在那裏說:“怎麼了,絲?我感覺如何?”
“你感覺不到嗎?剛纔,有個女人坐在你身上哭泣……”她大喊大叫,從床上跳起來擁抱我,她熱得直髮抖,不斷重複,“把我嚇死了……把我嚇死……她坐在你身上……一團……把我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