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拳霍霍開打，卻被自家老攻搶了些，裴衍不滿地抗議：“你不許出手！”

    “好，”男子後退一步，給裴衍讓開幹架的空間，“你先。”

    終於能幹架的裴衍內心戰意高漲，殺氣騰騰舉起雪鋒，卻聽神淒厲叫喊：“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被徹底無視的裴衍：“……”

    耳朵疼，想罵人。

    “衍衍快，”男子在裴衍背後飛快地道，“趁他還沒反應過來，狠狠地劈下去，我們先發制人！”

    經自家老攻提醒，裴衍忙集中注意力，周身氣息飛快攀升，轉瞬間爆發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

    唰——

    雪鋒兇悍劈下。

    神並不把裴衍的攻擊放在眼裏，隨手揮動衣袖化解裴衍劈來的劍招。

    他的全部目光都落在裴衍身後的男子身上。

    明明已經被他殺死，卻又活過來。

    他不死不休的宿敵。

    該死！

    該死該死該死！

    神眼眸中飛快地掠過各種情緒，興奮、激動、畏懼、害怕——

    “轟！”被神無視的劍氣輕飄飄地落在神的胸膛，頃刻間爆發出撕裂一切的能量，神的衣袍寸寸崩裂，一道森然見骨的傷口貫穿神的上半身。

    裴衍擦掉嘴角溢位的鮮血，再次舉起雪鋒調動天理之力轟擊神，卻被身後的老攻制止。

    “可以了。”

    裴衍躍躍欲試：“我還能——”

    “不能，”男子冷酷無情地把裴衍拉到身後，“乖乖站到我後邊，接下來的交給我。”

    裴衍氣呼呼地抗議：“你不講理。”

    男子點頭：“對你不用講理。”

    頓住，想起什麼，朝裴衍笑：“你從來沒問過我的身份。”

    裴衍不假思索：“知道，你是魔。”

    他笑一聲：“當初你說，只有至陰至暗之人才能召喚你，這不對，是愛召喚的你。”

    另外——

    “神與魔如何界定，神可能是偽神，魔也可能只是暫時落於下風的神，所以你不是魔，你在我眼中是神。”

    男子眼睛發紅，被感動。

    “謝謝。”話落男子轟出猩紅雷電，迎向神砸來的白色雷電。

    “哇塞，”裴衍啪啪啪鼓掌，給自家老攻捧場，“好厲害，更愛你了。”

    男子溫柔地擼了擼裴衍的腦袋，轉身看向白色長袍被鮮血染紅的神。

    四目相對的剎那，整個世界停止運轉。

    接著便是崩塌。

    天空、大地、森林、河流，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毀滅。

    神眼中的浩瀚海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繁榮與衰敗交替、生生不息的法則。

    他向前邁步，眨眼間到達神色平靜的男子面前。

    目光越過男子，落到靜止了的河豚生氣的裴衍身上，嗤道：“爲了他暴露行蹤，愚蠢至極。”

    男子搖頭：“愚蠢的是你。”

    神不屑地冷笑，抬起右手掐向男子的脖子，卻在即將觸碰到男子的瞬間遇到無形的阻隔，再也前進不了分毫。

    “怎麼可能？！”

    神察覺到情況不對飛身後退，卻為時已晚。

    無數道法則化作的鐵鏈纏到神的身上，轉瞬間將神五花大綁。

    見男子逼近，神遲疑片刻，當機立斷放棄軀殼離去，下一秒面上卻現出驚恐的神色。

    他竟然……走不了。

    冰冷的食指抵住神的眉心，神面色陡然煞白，若不是被鐵鏈綁著，怕是直接栽到地上。

    男子輕描淡寫地道：“你太自大了。”

    與裴衍在一起的半年多時光中，男子慢慢多了一些記憶，起初只是零星的片段，後來逐漸連成畫面，每副畫面裡都有他跟裴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