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心中生出幾分不自知的興致，饒有趣味地睨著威脅自己的裴衍。

    管自己小黑屋，裴衍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小孩，”神含笑的聲音飄入裴衍耳朵，“你越發放肆了。”

    裴衍冷哼：“我確實放肆，並且我還可以更放肆。”

    神來了興趣：“如何更放肆？”

    裴衍勾唇：“自然是不弔死在一顆歪脖樹上，轉身擁抱整片森林了。”

    神：？

    神：！

    神錯愕：“擁抱整片森林？”

    裴衍點頭：“人不能鑽牛角尖，此路不通，那就換條路走，你不行，我就換個人，再不行，就再換，換上個七八遍，總能遇到個好的。”

    神心裏竄起怒火，被裴衍輕描淡寫的口吻氣到。

    “這麼說，”神冷聲，“我還不是你的唯一選擇了？”

    裴衍不假思索：“自然不是。”

    神憤怒：“你大膽——”

    裴衍截斷：“我是你的唯一選擇嗎？”

    神啞聲。

    裴衍輕笑：“你沒做到的事，憑什麼要求我做到？”頓一瞬，莞爾一笑，“當然，目前你是我的唯一選擇，至於將來，那就不確定了。”

    神皺眉，片刻後緩緩道：“你曾經不是這樣的。”

    裴衍一頓。

    神：“曾經的你很虔誠，每分每秒都在禱告，恨不能獻出自己的靈魂，只求我能予你一絲垂憐。”

    神搖頭，對裴衍失望：“你變了。”

    裴衍笑了。

    不想笑的，可實在太好笑。

    “你笑什麼？”神沉下臉。

    裴衍沒有回答神的問題，而是問：“我在想，我們人類是神明大人你豢養的奴li嗎？”

    神：“……你這是什麼意思？”

    裴衍嗤笑：“意思就是，努力不重要，勤奮更沒有用，唯一有用的，就是朝你跪拜祈禱，好獲得你的庇護，然後順風順水，打敗那些努力勤奮的人，獲得成功。”

    神聽出了裴衍的嘲諷，但——

    “這個世界本就不公平，”神平靜，“有時候你努力到廢寢忘食，也比不過被神明眷顧，運氣比你好的人。”

    神居高臨下：“裴衍，你該接受這一點。”

    裴衍搖頭：“我不想。”

    神不解：“為何？明明只要你接受，就能立刻獲得我的庇護，”他很不理解，“這個世界的法則就是如此，你除了接受，別無他選。”

    停兩秒，加重語氣：“若你選擇反抗，那我會對你降下神罰，從此以後，你不會再是神子，會窮困潦倒，流落街頭，會被世人厭棄，唾罵，悽慘一生。”

    神問裴衍：“即使這般，你還要反抗？”

    裴衍被逗笑：“莫非這就是，順你者昌，逆你者亡？”

    神想了想，贊同：“你可以這般理解。”

    裴衍嘖嘖：“真霸道。”

    裴衍自認自己已經夠霸道了，沒想到神比他還霸道，還真是，令人很不爽。

    “順從，”神再次將選擇擺到裴衍面前，“還是反抗？”

    裴衍笑一聲：“自然是順從。”

    神愣住。

    裴衍竟然選擇順從，這大大出乎神的意料。

    “親愛的神明大人，”裴衍糯糯，“作為你忠實的信徒，我自然是順從你了。”

    先順從，順從過後，幹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