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怕他掙脫，小東西更緊地抱住他，乖慫且嚴肅地道：“你別亂動，好不容易蓋好被子，你一動，冷風就進來了。”

    他沒有動。

    也沒有說話。

    就彷彿死物一般。

    不。

    他就是死物。

    沒有心跳，沒有溫度，與邪惡罪孽相伴，世人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懷裏的小東西微微揚起了頭，撥出的熱氣噴灑在他的頸間，他……感受不到。

    “你不要誤會，”裴衍小聲解釋道，“我不是喜歡你，我只是，”頓了片刻，話語間多了幾分軟糯與討好，“小命在你的手上，爲了多活些時日，我自然要對你好一些。”

    來人狠狠擰起眉，心頭無端燒起怒火。

    他冷冷地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喜歡聖殿裡的那個神。”

    裴衍揪著老攻肩膀衣料處的手緊了緊，忍了又忍纔沒手起巴掌落狂扇老攻的狗頭。

    客觀陳述：“是你讓我喜歡他的。”

    來人似乎被哽住，下一秒卻是冷冷質問：“你不喜歡他？”

    裴衍纔不回答混賬老攻的問題。

    “這跟你沒有關係，”裴衍平心靜氣地道，“你不喜歡我，也不打算喜歡我，還把我推向別人，沒資格跟立場問我喜歡誰。”

    來人沉默不語。

    只是更冷了。

    若剛剛是零度，現在便是零下四十度。

    裴衍抗議：“你別放冷氣，我冷。”

    來人冷嗤了一聲：“既然冷，就鬆手。”說著便欲起身離去。

    “不鬆。”

    裴衍緊緊纏住捉摸不透的老攻：“我不鬆，你……”

    溼漉漉的眼眸滿是渴盼地凝視黑暗中的老攻：“你別生氣，好不好？”

    來人忽地伸手捏住裴衍的臉，狠狠地扯了一下。

    裴衍臉皺成苦瓜：“疼。”

    來人眼中的陰鬱無聲無息地消散，施恩般重新躺回床上，朝乖乖巧巧歪到自己頸間的裴衍不屑地嗤笑：“愚蠢的人類。”

    裴衍咬牙切齒。

    你才愚蠢！

    你全家都愚蠢！

    “感覺用不了多久，”裴衍反擊，“我就能虜獲聖殿裡那位神的真心——”

    腰間驟然襲來劇痛，被混蛋老攻摟住。

    混蛋老攻陰惻惻：“這才幾天，就讓他喜歡你，本事不小啊。”

    裴衍呵呵：“必須的。”

    說著遠離混蛋老攻：“你別再親我，萬一不小心留下痕跡，明天被看到不好嗚……”

    嘴巴疼痛，裴衍又又被咬了。

    媽的給你臉了！裴衍掄起拳頭一頓爆錘。

    黑暗裡，兩人打了一架，被子掉到地上，戰鬥結束時，來人攥著裴衍胳膊，裴衍薅住來人頭髮。

    “鬆手！”

    “你先鬆！”

    僵持不下間，裴衍忽然噗嗤笑出聲，撲進來人懷裏。

    來人錯愕。

    “你說，”裴衍咬來人耳朵，“我們這算不算幽會？”

    來人：？

    來人：！

    來人反駁：“什麼幽會，別胡說八道！”

    裴衍逗弄：“害羞了？這麼純情啊，”親來人面頰，“哥哥，我對聖殿裡的那位，是虛情假意，對你纔是真心。”

    來人心跳爆炸。

    “我喜歡你，”裴衍溫柔，“好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你也喜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