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入宮門。

    慕容千秋輕輕地理平裴衍肩膀處的褶皺，猶不放心地叮囑：“我先去上早朝，等上完早朝之後我會馬上去找你，你先去見我的母妃，如果她……”

    “放心，”裴衍食指撫平慕容千秋緊皺的眉毛，“我會保護好自己，不過，”歪過腦袋靠進慕容千秋的脖頸，軟乎乎地蹭，“你要快點來找我。”

    馬車停下。

    兩人下了馬車。

    裴衍目送慕容千秋離去，這纔跟著慕容千秋派給自己的婢女春夏一路左拐右轉，去到椒房殿——慕容千秋母妃，也就是皇后沈辭所居住的宮殿。

    沈辭並非慕容野的原配，在慕容野的原配，也就是慕容驚鴻的母妃逝世之後，她才成爲了皇后。

    見到沈辭之後，裴衍明白了慕容野為何會盛寵沈辭多年。

    無他，沈辭長得極美。

    縱使已四十多歲，卻仍如豆蔻年華的少女般，美得惑人。

    不過，沒有自家老攻美。

    裴衍斂下心中思緒，慘白著臉色虛弱地咳嗽了一聲，朝端坐在高位的沈辭拜了一拜：“皇后萬安。”

    沈辭眼睛沒抬一下，繼續小口小口抿著手中的熱茶。

    沒讓裴衍免禮，也沒給裴衍賜座。

    擺明了刁難裴衍。

    裴衍腦殼突突地疼。

    裴衍對勾心鬥角你來我往的宮鬥沒興趣，不過沒興趣，不代表裴衍不會。

    只見下一秒裴衍站起了身，沈辭身側的李嬤嬤頓時柳眉倒豎：“放肆！”

    裴衍無辜地眨巴眼睛：“我做錯什麼了嗎？”

    李嬤嬤蹬蹬蹬衝向膽敢頂撞自己的裴衍，掄圓了巴掌扇向裴衍精緻的臉：“未經皇后娘娘允許，竟敢站起來，你……哎呦！”

    巴掌打了個空的李嬤嬤不幸地閃了腰，踉蹌著步子往地上倒。

    裴衍忙伸手去拉李嬤嬤，卻被李嬤嬤絆住右腳，晃了下身體，栽到了李嬤嬤的身上。

    “啊！”李嬤嬤飆出了眼淚。

    沈辭沒了之前的淡然，眼中浮出憤怒，朝呆住的眾宮女厲聲道：“愣著幹嘛？！還不快把李嬤嬤還有公主扶起來！”

    眾宮女忙七手八腳，把倒在地上的兩人扶了起來。

    沈辭正欲責難裴衍，卻見歪靠在椅子上的裴衍突然捂住了胸口，大口大口地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公主您怎麼了？”春夏顫抖著手順著裴衍繃緊的後背，眼角噙著淚花，“您別嚇奴婢，您……公主！”

    裴衍昏死了過去。

    之後便是兵荒馬亂。

    看著躺在床上的裴衍，沈辭心中生出後悔。

    她不在乎裴衍出事，哪怕裴衍死了她也毫不在乎，可裴衍不能死在她的宮裏，不然……

    噠噠噠——

    煞白著臉的李嬤嬤跌跌撞撞地跑近：“娘娘，皇上跟三皇子來了！”

    沈辭怔了一怔，眼睛裏迅速蓄滿了淚水，弱柳迎風地衝向走進正殿的慕容野：“皇上，您終於來了。”

    哀怨不已，惹人心疼。

    慕容野忙伸手抱住撲向自己的沈辭，放軟了聲音哄：“這是怎麼了？誰惹你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