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垂落落地懸在衛斯年的睫毛上，彷彿下一秒就會滑落臉頰，惹人心疼得不行。

    “衍衍，”衛斯年淚濛濛地望著血槽突突疼的裴衍，吃錯藥地道，“我沒有保護好你，你捅我——”

    “停！”匕首啪的一下飛到不遠處的茶几上，裴衍撈過沙發墊枕到腦袋下，眼不見心不煩地閉上眼睛，“你走吧。”

    再不走，擔心忍不住一雪鋒戳死你。

    噠。

    噠。

    噠。

    腳步聲逐漸遠去，裴衍睜開一條眼睛縫，卻看到衛斯年走到茶几邊彎腰拿下茶几上的匕首。

    裴衍：……

    裴衍心中竄起煩躁。

    踏馬。

    差點掛掉的是老子。

    還是因為你的爛桃花差點掛掉。

    老子還沒生氣發火，你倒先可憐上了。

    裴衍拉下臉，朝拿著匕首回到自己跟前的衛斯年冷漠地道：“我數三下，消失在我的視線……草！”

    “你瘋了！”

    縱使裴衍反應迅速，在衛斯年捅自己肚子時第一時間去奪匕首，可匕首仍捅入衛斯年的肚子。

    鮮血爭先恐後涌出。

    不消兩秒，就染紅了衛斯年米色的外套。

    衛斯年慘白著臉，眼睛卻漾出開心的笑：“衍衍，我疼。”

    裴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下給衛斯年心口添一刀的衝動。

    “坐好，”把衛斯年小心地扶到沙發上，裴衍狠狠地咬下了衛斯年的唇，恨得牙癢癢，“我去給你叫醫生。”

    醫生很快到來。

    給衛斯年處理傷口。

    “衍衍，好疼。”

    “衍衍，要抱。”

    “衍衍——”

    “閉嘴！”裴衍凶神惡煞。

    衛斯年紅著眼眶，無聲地控訴裴衍的暴行。

    裴衍：……

    手掌覆上衛斯年的狗頭，把狗頭按到自己肩膀上。

    沒好氣道：“行了吧。”

    衛斯年眼中極快地掠過得逞的笑，下一秒卻又虛弱地眯著眼睛，哼哼唧唧地蹭著裴衍的脖子。

    極盡所能賣萌撒嬌。

    無所不用其極。

    終於。

    被迫吃狗糧的醫生處理好衛斯年的傷口，推著醫用推車逃一般離去。

    房間內只剩下了裴衍與衛斯年兩人。

    令人窒息的死寂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來，衛斯年偷眼去瞄裴衍，卻好巧不巧地對上裴衍的死亡凝視。

    衛斯年先是愣了幾秒，接著嘴巴委屈一癟，竟然流下了眼淚。

    裴衍：“……”

    “你夠了啊，”裴衍一下又一下地擼著衛斯年毛絨絨的腦袋，無語地道，“我都沒哭，你怎麼哭上了？你可是衛氏掌權人，注意點形象……”

    裴衍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耳邊的哭聲更大了。

    裴衍忍不住懷疑衛斯年下一秒就會哭抽過去。

    裴衍不再出聲，任衛斯年發泄。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五分鐘，也許是十分鐘，趴在肩膀上的衛斯年終於止住了哭，可身體卻一抽一抽的，可憐得不得了。

    裴衍軟著聲音哄：“好啦，把眼淚擦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也不怕我笑話你。”

    衛斯年沒動。

    只是抱著裴衍胳膊的力道更緊了些。

    恨不能把裴衍嵌到自己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