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衍。”

    裴衍停下步子。

    這聲音。

    幻聽了嗎？

    “衍衍。”

    唔。

    不是幻聽。

    裴衍看著從葉沉書房裏出來，朝自己走來的衛斯年。

    想堆起笑容，卻失敗了。

    裴衍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避開走上前的衛斯年，努力若無其事地道：“我有點困，先回房間了。”

    無視衛斯年眼中的落寞，看向立在書房門口笑呵呵的葉沉：“你招待他，我先上去……”

    一隻大手覆上裴衍的額頭。

    裴衍僵了一瞬，目露困惑：“你幹嘛？”

    衛斯年沒吭聲。

    大掌放下，在裴衍放鬆心神之際，衛斯年猛地俯下身，額頭貼上裴衍發燙的額頭。

    “草！”裴衍爆了粗，避洪水猛獸般往後躲閃，卻被衛斯年死死地扣進懷裏，裴衍掄起巴掌糊向耍流氓的衛斯年，巴掌落到了衛斯年的肩上。

    可手也被衛斯年逮住了。

    裴衍漲紅了臉咆哮：“你踏馬發什麼神經？！”眼睛看向驚呆了的葉沉，痛心疾首地吼，“有人欺負你兒子，你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葉伯父您別誤會，”衛斯年抱緊懷裏亂跳的裴衍，朝葉沉溫聲解釋道，“衍衍額頭很燙，應該發燒了，請問有體溫計跟退燒藥嗎？”

    葉沉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有體溫計跟退燒藥，你扶著他去他的臥房，我讓人把醫藥箱送上去，”遞給看戲的李嫂一個眼神，“還不快去拿醫藥箱——”

    “老頭！”裴衍一口老血涌上喉嚨，“我還是不是你兒子？！你到底站哪一邊兒？！”

    葉沉微微一笑，退回書房關上房門。

    裴衍：！！！

    “衍衍乖，”衛斯年攬住裴衍的腰，緩步走向樓梯，“慢一點，小心臺階。”

    裴衍：“……”

    算了。

    掙脫不開，索性享受。

    裴衍回到臥房，躺進被子，任衛斯年給他測量體溫，喂他吃藥。

    “還在生我的氣？”

    裴衍搖了搖頭：“沒有。”

    衛斯年苦笑：“還沒有，連抱都不讓我抱了。”

    裴衍沉默。

    沒不讓抱。

    只是……不想讓自己太依靠你。

    衛斯年眸中的光亮變淡，熄滅。

    他強撐著笑道：“時候不早，我先回去了，你如果想我，就給我打電話，你大概……不會想我吧。”

    不捨地鬆開裴衍的手，僵硬地站起身，像踩到刀尖上般走向門口。

    “別走。”

    衛斯年心跳停止。

    “不要走，”裴衍手肘撐著枕頭艱難地坐起，朝轉過身的衛斯年張開雙手，“我不想你走，我想抱你……”

    腰上橫過一條手臂，裴衍撞進衛斯年的胸膛。

    裴衍臉埋進衛斯年的脖頸，啊嗚一口咬住衛斯年的肉。

    “你欺負我，”裴衍紅著眼睛控訴，“你總欺負我，你讓別的男人叫你斯年，還讓他抱到你，你……混蛋，大混蛋，總欺負我的大混蛋。”

    “衍衍不哭，”衛斯年心疼得不行，放軟了聲音哄，“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以後你欺負我，想怎麼欺負我就怎麼欺負我，我絕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