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裴衍抖著兩條腿，一步一停地出了屋。

    絢爛的陽光灑在裴衍的臉上，裴衍無情地推開陳錦書湊過來的臉：“夠了。”

    陳錦書擁著裴衍去到搖椅，幽怨地道：“你夠了，我不夠。”

    裴衍淬冰的眼刀嗖嗖射向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陳錦書，陳錦書一點都不慫地抱著裴衍躺到搖椅上，超凶地咬住裴衍的耳朵：“先記著，等到了晚上再向你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裴衍拉過陳錦書的手放到自己痠軟的後腰上，冷笑著道：“在我腰好之前，休想再睡覺。”

    陳錦書默了一默，認真地道：“衍衍，我們可以以毒攻毒。”

    裴衍：“……”

    陳·爲了吃肉無所不用其極·錦書信口胡扯：“腰傷不能養，得加緊時間治，等晚上的時候我幫你治，保證你明早醒來腰不酸腿不痛——”

    “啪！”裴衍一巴掌糊到陳錦書的肩膀上，獨斷專權地道，“閉嘴，陪我曬會兒太陽。”

    …

    來年春天。

    裴衍與陳錦書出了山。

    兩人並沒有走出很遠，去到山外的鎮子買了些需要的生活用具就打道回府，只是沒料到會遇上原劇情中殺死陳錦書的男主手下柯然。

    還真是——

    主動往槍口上撞。

    裴衍抓住一見到自己跟老攻就賊眉鼠眼往回走的柯然，從柯然口中逼問出他從夏錦那兒看到過裴衍與陳錦書兩人的畫像。

    透過柯然，裴衍得知男主傅霆已與夏錦見了面，沒了道山這個外掛，夏錦的能力大打折扣，不過仍擁有女主光環。

    裴衍並沒有殺死柯然，只是消除了柯然見過自己與老攻的記憶。

    雖然原劇情中柯然殺死了陳錦書，可這一世柯然並未對陳錦書下手，相反，裴衍懷疑這一世柯然若對陳錦書動手，極有可能被陳錦書反殺。

    畢竟，陳錦書不是原來的陳錦書。

    裴衍與陳錦書一直住在深山裏。

    沒羞沒臊的日子過得很快，陳錦書挺直的脊背佝僂了下去，烏黑的頭髮變得花白，而裴衍隨著陳錦書的步調彎了脊背，白了頭髮。

    這一天天空很藍，太陽很溫暖。

    裴衍擁著陳錦書躺在搖椅上。

    裴衍輕輕地吻了下陳錦書乾癟的臉，軟著聲音哄：“乖乖閉上眼睛，我很快就去找你。”

    死神的鐮刀朝陳錦書緩緩砍下。

    陳錦書貪婪地擷住眼睛裏含著淚的裴衍，從嗓子裡艱難地擠出字眼：“衍衍，我好壞。”

    裴衍吻掉陳錦書臉上的淚，淺淺地笑：“你不壞，你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人。”

    陳錦書眼睛涌了出來，他拼命眨著眼睛，努力使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他想再多看他的小狐狸一會兒，一直看到他斷氣的那一秒。

    他是個壞人。

    他想讓他的小狐狸陪他一起死。

    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可。

    他真的好喜歡小狐狸。

    只屬於他一人的小狐狸……

    裴衍合上陳錦書渙散的眼睛，甜甜糯糯地笑：“不許拈花惹草，更不許愛上別人，不然你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