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小鎮遠山的山神廟。

    雲姨、黃師傅、張叔……全都站在山神廟內。

    陳錦書取下後背上的包袱，將其在眾人面前開啟。

    白花花的銀元。

    陳錦書極有耐心地把銀元分成均等的部分，朝面色驚疑的雲姨等人笑著道：“你們一人一份。”

    雲姨等人面面相覷。

    “……班主，”雲姨小心地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陳錦書答：“你們再跟著我會有危險，拿了這些銀錢回到老家，或者去到別的戲班謀一份差事，不要同人說認識我跟小衍。”

    雲姨眼睛裏浮出淚光：“班主，我想繼續跟著您。”

    黃師傅苦著臉道：“我跟了您五年，不想離開。”

    張叔高聲道：“我們都不想離開梨園！”

    面對眾人的渴盼，陳錦書冷下臉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些銀錢足夠你們生活一陣子，也能使你們做些小買賣，我與小衍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說完不顧眾人的挽留，大步走入漆黑的夜色。

    山坳中。

    裴衍喚出存放在004商城中的棉衣，遞給陳錦書一件，給自己穿一件。

    瞧著陸陸續續走出山神廟的雲姨等人，裴衍拱進陳錦書的懷裏，不好意思慢慢吞吞地道：“因為我，使你解散梨園……抱歉。”

    陳錦書擁住懷裏的裴衍，笑著道：“其實我早就解散梨園了，你不用說抱歉，相反，我該對你說謝謝。”

    裴衍挑眉：“為什麼？”

    陳錦書低頭輕吻裴衍的側臉，軟了嗓音低低地笑：“以前我只有唱戲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活著，可現在，我有了你，你也許不相信……”

    夜色遮住陳錦書羞紅的臉，陳錦書咬著裴衍的耳朵低語：“在你那晚溜進我的屋裏，把我按在椅子上親的時候，我就對你傾心了。”

    裴衍燒紅了耳根，輕咳了一聲道：“不許撩我。”

    再撩腿就軟了。

    陳錦書不說話。

    嘴巴卻是貼上裴衍的脖頸，印下一個又一個的吻。

    裴衍難耐地嘶了一聲，啪的一下拍向陳錦書的肩膀，努力拉回跑偏的話題：“我在雲姨他們的身上下了術，慕海手下見過雲姨他們，或對雲姨他們抱有敵意的人會看不到他們，除非雲姨他們故意去到襄城進到慕府，不然不會被慕海手下的人抓住。”

    山神廟裏的光亮熄滅。

    陳錦書牽著裴衍的手往山腳的小鎮走去：“我們先在小鎮的旅館歇息一晚，待到明早我們再返回襄城。”

    裴衍點頭：“聽你的。”

    兩人進了旅館，定了房間。

    忙了一天，正準備跟陳錦書膩歪一番的裴衍腹部猛然傳來劇痛，大口的鮮血涌出嘴巴。

    “咳，”裴衍劇烈地咳嗽，像是要把整個胃都咳出來，“我踏馬，咳咳，非弄死道山跟慕海。”

    終於。

    吐到不能再吐。

    裴衍無力地歪在陳錦書的懷裏，軟嗒嗒的手輕柔地撫著陳錦書繃緊的臉：“別擔心，我命大著呢，除非是我自己想死，不然誰都別想弄死我，再說了……”

    貼到陳錦書的耳朵，曖妹地吐熱氣：“我還沒睡到你，怎麼可能死掉？最少也得先睡個幾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