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老攻送的禮物，本應該很開心。

    可裴衍開心不起來。

    裴衍想哭。

    裴衍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明明捂住了馬甲，怎麼還是被扒掉了？

    埋進被子的裴衍可憐巴巴地伸出脖子，把腦袋露到被子外面，暢快地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裴衍拽出戴在脖子上的項鍊。

    項鍊上串著一塊玉，那玉通體雪白，外形是一隻銜著自己尾巴玩耍的小狐狸。

    原劇情中陳錦書祖上世代皆為古董商，陳錦書手裏有狐族的東西也不足為奇，只是——

    好不甘心。

    裴衍臉埋在枕頭，跟老攻過招，十次有九次輸的是自己。

    裴衍骨碌碌滾進床裡側，自欺欺人地想，沒有在陳錦書面前露出狐狸尾巴，就不算掉馬甲！

    更何況……原主並不完全算是狐妖，父親是人，母親是狐妖，頂多算是半妖。

    思及此，裴半妖心中的鬱結消了大半。

    閉上眼睛攏緊被子，睡個美滋滋的回籠覺。

    然而下一秒裴衍微擰眉毛，將雪鋒不動聲色地喚到手心。

    腥臭氣逼近。

    裴衍渾身汗毛豎起。

    踏馬。

    殺了老的，來了小的。

    裴衍霍地坐起，無視濃郁到令人窒息的腥臭，淡然自若地穿衣穿鞋，哼著小曲兒走出房間。

    裴衍左搖右晃地去了廚房。

    跟黃師傅打招呼，接過一盤熱騰騰的包子，還被黃師傅加了一隻香噴噴的雞腿。

    大早上就有雞腿吃，裴狐妖眼睛亮閃閃，啊嗚咬住香噴噴的雞腿。

    好吃。

    真好吃。

    裴衍幸福地眯起眼睛，溜溜達達地往回走，右腳腕卻猛地傳來冰涼，幾乎在冰涼的同時傳來撕裂的劇痛。

    啪——

    盤子掉到地上。

    包子跟雞腿散落一地。

    千萬世輪迴，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裴衍爆發殺狐狸的叫聲。

    裴衍哭了。

    裴衍真的哭了。

    接到裴衍被蛇咬的陳錦書急忙趕回後院，看到裴衍腫了好幾圈的烏黑腳腕時，陳錦書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看到裴衍兩眼含淚時，陳錦書的心刺痛了一下。

    “班主，您終於來了。”

    “已經去叫大夫了。”

    “可感覺咬小衍的是一條毒蛇，這腿……”

    陳錦書掃視圍在裴衍身邊的雲姨一行人，冷聲道：“你們都出去。”

    頓了片刻，放緩了聲音道：“我在這兒陪著他。”

    雲姨一行人靜靜地離去。

    房門關閉。

    陳錦書箭步衝到裴衍跟前，輕輕地擦掉裴衍眼角的淚，軟著聲音哄：“別怕，很快大夫就來了。”

    裴衍拽住陳錦書的手，眼睛裏蓄滿了淚，一抽一抽地道：“我疼。”

    聽裴衍喊疼，陳錦書心疼得不行，見裴衍探出身子，軟乎乎地道：“你抱抱我。”

    陳錦書忙伸出雙手抱住裴衍：“我在這兒……”

    “是昨晚那黑蛇，”裴衍埋在陳錦書的頸間，貼著陳錦書的耳朵，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應是黑蛇的後代，它們的氣息一樣——”

    篤篤——

    張叔站在門外道：“班主，大夫還沒來，不過客人說他們會解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