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是紅的。

    眼睛是紅的。

    嘴巴不僅是紅的，還透著晶瑩的水光，勾得裴衍險些沒控制住，直接推了慘遭強吻的良家婦男江琛。

    裴衍默唸清心咒，淡定地拿過江琛緊攥在手裏的牙刷，牙刷上的牙膏早不知蹭到了什麼地方。

    裴衍只好重新往牙刷上擠牙膏，悠哉悠哉地刷牙。

    良家婦男江琛僵硬地抬起食指，觸碰紅腫的嘴唇。

    不是偷親。

    是強吻。

    老男人強吻了自己。

    察覺到江琛周身冰冷氣息暴漲，裴衍一把拿過江琛的牙刷塞到江琛的手裏，用沾滿了泡沫的嘴巴含混地道：“先刷牙，等刷完了牙，我讓你親回來。”

    江琛：“……”

    踏馬！

    這是親回來的事嗎？！

    江琛咔咔咔活動手腕，彷彿下一秒就會手起拳落，把強吻自己的老男人，不，把強吻自己的老流氓打倒在地。

    江琛心裏是這麼想的，手上卻是把牙膏擠到牙刷上，苦大仇深、窮兇極惡地——

    刷牙。

    裴衍率先刷完牙洗完臉，轉身往外走，卻被江琛閃電般出手鋼筋鐵骨般鉗住手腕。

    裴衍迎著江琛“你敢走，腿打斷”的兇狠視線——

    很想笑。

    可不能笑。

    要給老攻留面子。

    裴衍艱難地壓下唇角，努力擺出老父親的慈祥，笑眯眯地瞧著江琛刷牙洗臉。

    終於。

    刷牙洗臉結束。

    裴衍被按到了洗漱臺上。

    狗崽子成了狼崽子，朝裴衍亮起尖利的獠牙——

    狼崽子逼近的動作猛然滯住。

    只因老流氓自由的右手纏住了狼崽子精悍的腰。

    裴衍無辜地道：“不摟著你，我就要倒到鏡子上了。”

    狼崽子咯吱咯吱磨牙：“鬆開。”

    裴衍屈服於狼崽子的淫威，乖乖地鬆開了手。

    狼崽子卻驟然逼近，驚得裴衍慌亂地抓住狼崽子的手臂，免於撞到洗漱臺上的瓶瓶罐罐。

    一條手臂橫到裴衍的腰間，把身體往後折的裴衍重重地撞進狼崽子的胸膛。

    被迫對上狼崽子冒著綠幽幽狼光的眼睛，裴衍——

    腿有點軟。

    裴衍純良地眨巴眼睛：“怎麼了？”

    狼崽子不說話。

    只冷冷地逼視心裏直打鼓的裴衍，直看得裴衍心裏發毛，就在裴衍忍不住開口求饒時，狼崽子殘暴地咬住了裴衍肉嘟嘟、粉嫩嫩的嘴巴。

    草！

    裴衍想扇飛狼崽子的頭。

    是親，不是咬！

    都出血了！

    裴衍試圖引導狼崽子溫柔一些，卻遭到更滅絕人性的撕咬。

    踏馬。

    疼。

    眼淚都飆出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點都不美妙的親吻結束，滿嘴血腥氣的裴衍眼睛裏浸滿了淚水，活脫脫被欺負慘了的小可憐兒。

    施完暴的狼崽子變回了乖順的狗崽子。

    溫柔地俯下身。

    一點一點舔掉裴衍眼角的淚水。

    循循善誘地道：“老師接吻技術這麼好，以前一定交往過很多人吧。”

    裴衍心中翻白眼，原來在這兒等著我。

    裴衍搖頭：“沒有。”

    狗崽子捏住裴衍的下巴，柔柔地啄一下裴衍破皮的唇：“真的沒有？如果讓我知道老師騙我，我可是——會懲罰老師。”

    裴衍害羞般紅了臉，糯糯地道：“你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