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的喝止自背後傳來，正卯足了勁兒的雪鋒猝不及防一個趔趄。

    “啪！”又一顆小石子快狠準地砸中趔趄的雪鋒，心神失守的雪鋒劇烈地晃了下劍身，好不容易站穩，卻被裴衍一巴掌扇飛。

    一道悽慘的拋物線滑下，雪鋒扎進了土裏，吃了一嘴巴的土。

    潔癖雪鋒髒話十八連。

    裴衍你個媽了個XXX！

    我要砍死你個XX王八蛋！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雪鋒嗖地從土裏鑽了出來，正準備跟裴衍大幹一場魚死網破，卻看到上一秒還日天日地的裴衍此刻乖乖巧巧地站在擲石子砸自己的和尚跟前。

    裴衍伸手去拽和尚的衣袖，卻抓了個空。

    裴衍絲毫不氣餒，抓了個空的手合到了一起，朝不問世事，超脫凡塵的和尚作揖。

    裴衍弱小無助又可憐：“大師，有人要殺我，你要替我做主。”

    雪鋒：“……”

    癱在地上血流了一半的男人：“……”

    雪鋒與男人此時共同的心聲——

    你還要不要臉？！

    和尚淡淡地瞥了一眼裝可憐的裴衍，邁步繞過裴衍往地上的男人走去。

    在男人跟前蹲下身，撕開男人的衣衫，給男人淌血的肩膀撒藥膏。

    “……大師，”裴衍蹲到和尚身邊，指天發誓表明自己清白，“不是我要扎他的，是他先拿劍戳我，手無縛雞之力的我爲了自保，只好無奈抵抗，天地可鑑，我向來不殺生。”

    和尚把用了一半的藥膏扔到裴衍懷裏：“是嗎？”

    霧草！

    這聲音太踏馬好聽了！

    船上肯定更好聽！

    咳。

    不能搞顏色。

    裴衍重重點頭：“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每一個生命都是平等的，我們怎麼能隨便殺生？我最痛恨殺生的人了，對了……”

    悄摸地湊近，軟乎乎地問：“我叫裴衍，不是大師如何稱呼？”

    和尚用布條一圈一圈纏繞男人的傷口：“悟覺。”

    悟覺。

    裴衍默唸了好幾遍自家老攻的新名字。

    忽地想起什麼，噗地笑出了聲。

    昨晚你嚷嚷著冷，夢遊似的下了床，抱住了我，地板上太涼了，我擔心你受寒，就抱著你上了船。

    我說的都是真的，要是有半句假話，就讓我下輩子是個和尚。

    裴衍笑倒到了地上。

    自家老攻這輩子真的是個和尚。

    不行了，笑得肚子疼。

    冷不丁對上悟覺涼颼颼的目光，裴衍心裏一突，忙止住了笑，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我剛剛發癲了，沒嚇到大師吧？”

    悟覺直直地釘住謊話連篇，沒一個字是真的的裴衍，忽地輕笑出聲：“不殺生？”

    裴衍小米啄米點頭：“不殺生！”

    悟覺眼風掃向之前被雪鋒穿透胸膛涼透了的男人，似笑非笑地重複：“不殺生？”

    裴衍：“……”

    老攻面前，裴衍果斷出賣雪鋒。

    裴衍臉不紅氣不喘指向被裴衍的不要臉驚呆了的雪鋒：“是它扎的！我勸了好幾次不讓它扎，可它殺心太重，一意孤行地扎死了那人！”

    被黑鍋砸中腦袋的雪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