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家小老攻一起睡的懇求，裴衍原本應該很高興。

    可裴衍高興不起來。

    此刻的裴衍一頭黑線。

    不是。

    說給我做人形抱枕的是你，說出去搭棚子睡的是你，說老子身上冷的是你，說喜歡抱著老子睡的還是你，你踏馬到底要鬧哪樣？

    逗我玩呢？！

    “師父，”沈珂又軟又萌，“我抱著很舒服的。”

    裴衍不說話。

    搞不懂小老攻的想法，裴衍有些累。

    沈珂又甜又糯：“師父，好師父，你就同意——”

    “不許撒嬌！”裴衍粗暴地薅掉沈珂勾著自己脖子的兩隻手，忙飄遠了一些，媽的，再撒一會兒嬌，老子就……咳，有顏色了。

    裴衍極力壓下亂竄的顏色，正了臉色，端起師父架子：“床一人一半，不準越界，不然為師可是會拿板子打你。”

    沈珂垂下眼眸，遮下眼中的戲謔，乖巧地應聲：“徒兒知道了。”

    …

    城西張家門口。

    裴衍碰了下沈珂的肩膀：“教給你的，都記住了嗎？”

    沈珂挺直脊背，揚起下巴。

    拿下巴看人：“這樣可以嗎？”

    裴衍目露欣慰：“不愧是我的徒弟，這麼短的時間就將我的真傳學到了三分，不錯不錯。”

    沈珂：“……”並不是很想學您的真傳。

    壓下心中的腹誹，學到了裴衍三分真傳的沈珂秒變大師，朝張府進發。

    “等一下，”一嘴巴上方兩撇鬍子的僕人橫身擋住撐著一把大黑傘的沈珂，“小孩兒趕快走，這兒不是你能胡鬧的地方。”

    沈珂淡淡地瞥了兩撇鬍一眼，從懷裏掏出張家張貼的尋求大師的紙遞給兩撇鬍。

    兩撇鬍看了好幾遍手裏的紙，又瞧了瞧瘦弱身板的沈珂，神色猶疑不定。

    “……你，”兩撇鬍半信半疑，“你這麼小，能除那東西？”

    沈珂輕勾了下唇。

    握著傘柄的手鬆開。

    本該掉到地上的大黑傘卻是懸浮在空中。

    兩撇鬍呆住了。

    沈珂復握住傘柄，掃了一眼呆了的兩撇鬍，大師範兒十足：“我能進去了嗎？”

    兩撇鬍如夢初醒，忙熱切地迎著沈珂往裏走。

    “您請進，快請進，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沈珂神色淡然：“沈。”

    兩撇鬍討好地笑：“沈大師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成就——”

    沈珂打斷：“前面帶路。”

    兩撇鬍忙閉緊嘴巴，帶著沈珂往裏去。

    裴衍戳了戳沈珂面無表情的臉：“演得不錯啊。”

    沈珂沒反應。

    裴衍捏了下沈珂的臉蛋：“小珂珂，對為師這麼冷漠，為師會傷心的。”

    沈珂：“……”

    垂在身側的手不經意地碰了下裴衍的手背。

    小老攻理自己了，裴衍傻笑個不停。

    沈珂默默地側過臉去。

    這個鬼跟我不是一夥的。

    “老爺，沈大師來了。”兩撇戶一邊高聲吆喝一邊快步走向大腹便便的張謙，湊到張謙耳朵邊一頓嘰裡咕嚕。

    兩撇鬍說完，張謙臉上綻開了大大的笑。

    “沈大師，”張謙三步並作兩步衝向沈珂，“您的到來，使寒舍蓬蓽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