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已是中午。

    腰間橫了條手臂。

    箍得裴衍難受。

    可裴衍不敢掙開。

    迴歸昨晚飽滿屈辱的畫面，裴衍討好地親了口自家老攻的臉。

    宮修緩緩睜開了眼。

    烏眸幽深，像是要吞噬裴衍。

    裴衍甜甜地笑：“老攻，早呀。”

    宮修冷笑：“不早了。”

    媽的！

    還這麼冷！

    老子都以身伺虎，被你從裏到外搞了好幾遍，就算有天大的火，也該消了吧！

    “好玩嗎？”

    裴衍呆住。

    宮修輕聲：“知道我在京都收到你死亡的訊息，是什麼反應嗎？”

    裴衍聳了聳肩：“知道。”

    宮修：“你——”

    “我故意的，”裴衍目不轉睛，直望進宮修眼睛裏，“我就是故意的，聽到我死的時候，你應該吐了血，不僅吐了血，你的病還好了。”

    宮修緩緩皺起眉頭：“我沒病。”

    裴衍：“……行，你沒病，我有病行了吧，有病地喜歡一個遠在雲端的人。”

    話頭轉到自己身上，宮修冷了臉色，撥亂反正：“不許轉移話題，給我老實交代，你都做了些什麼？”

    做了什麼。

    我做得可多了。

    可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可還生著氣呢！

    裴衍笑眯眯：“雖然你是我老攻，可有些事，不能告訴你，現在……”

    拽著宮修的手拍著自己扁掉的肚子，裴衍理直氣壯地使喚人。

    “我餓了。”

    “……”

    宮修妥協了。

    日子還久，來日方長。

    兩人去了很多地方。

    大海，高山，荒原，水鄉。

    玩得很開心。

    過得很愜意。

    只是，時間不多了。

    這日。

    裴衍帶著宮修回了一早就蓋好的木屋。

    吃飯，睡覺，運動。

    一天，一天。

    醉生夢死，聲色犬馬，過得是神仙日子，不知今夕是何年。

    可裴衍日漸消瘦了下去。

    宮修為裴衍找來大夫，卻是半點用也沒有。

    無計可施。

    宮修日益焦躁。

    這晚裴衍埋在宮修懷裏，軟綿綿地道：“老攻，我快死了。”

    宮修凍成冰塊

    良久，一把將裴衍死死地扣在懷裏。

    “你不會死。”

    裴衍笑嘻嘻：“老攻，你不是問我，我瞞了什麼秘密嗎？這個秘密就是你的枷鎖，轉移到了我的身上，而你在我那些藥的作用下，會活好久好久，活成一個老頭。”

    宮修咬住裴衍的唇。

    “……這是你對我的懲罰？！”

    懲罰麼。

    算是吧。

    畢竟你傷了我那麼多次，睚眥必報的我自然要傷回去了。

    裴衍把手探入宮修的衣襟。

    到處點火。

    可話語卻是殘忍的。

    “你別想著自殺，我可是把我的壽命轉移到了你的身上，我不允許你浪費我的壽命。”

    三個月後，裴衍死去。

    宮修將裴衍下葬。

    孤獨地活了很久。

    白皙如玉的臉上出現了皺紋。

    烏黑的長髮染成了雪白。

    宮修成了個老頭。

    他終於，能去死了。

    挖開裴衍的墳，開啟棺材。

    只剩了一具白骨。

    宮修笑了一笑。

    沒關係。

    我這就來陪你。

    我的寶寶。

    兩人合葬。

    愛恨戛止。

    裴衍的報復，也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