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華愣住。

    “……你什麼意思？”

    裴衍嘴角掛著引人的笑，斯理慢條道：“你接受了六皇子？”

    謝華下意識搖頭。

    裴衍不輕不重：“艾莎兒雖是蠻族公主，可畢竟身處在我東嶽，想辦成一些事必定不容易，可若是暗中有人相助，那絕對事半功倍。”

    謝華面色陡白。

    想到了一種可能。

    裴衍歡快地挖坑：“你是宰相之女，若嫁給了六皇子，宰相就算不願，也會全力相助六皇子——”

    “別說了！”

    謝華搖搖欲墜，不願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可現實就是如此。

    經過那一晚，在所有人眼中，自己已成了六皇子的人。

    除非削髮做尼姑。

    不然縱使自己不願，也會嫁入六王府。

    裴衍看熱鬧不嫌事大：“我若是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宰相進宮，求皇帝給你跟六皇子賜婚。”

    謝華咬破了唇。

    泫然欲泣。

    楚楚可憐。

    裴衍嘆了口氣：“你是宰相之女，自是無比尊貴，嫁給任何一位皇子，都可做正宮，可現在——東嶽與蠻族建交的關鍵時機，你說……”

    在謝華驚恐的視線中，裴衍幽幽道：“皇帝會讓艾莎兒做側妃嗎？”

    謝華呆住。

    養在溫室裏的花朵，一旦遭受摧殘，必是悽慘。

    可悽慘，可得接受現實。

    裴衍輕輕吐字：“謝華，回去求你爹爹，求你上半輩子的幸福。”

    謝華跌跌撞撞地走了。

    裴衍笑了笑。

    比起謝華，還是更喜歡艾莎兒一點。

    雖不擇手段，卻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被道德譴責？

    裴衍嗤笑。

    世道太壞。

    不允許做好人。

    做一個壞人，比做一個好人擁有的多，也快樂的多。

    幾天後。

    皇帝下了聖旨。

    謝華為正妃，艾莎兒為側妃。

    意料之中。

    若是艾莎兒為正妃，六皇子與那個位子就遙遠了一些。

    這個結果，應是狗皇帝、六皇子、宰相協議過的。

    當然，爲了給蠻族一個交代，狗皇帝忍著痛割了一些肉給蠻族。

    得到補償，蠻族自然不再反對。

    深夜。

    裴衍捶了捶有些發麻的腿，一步一停地挪出了書房。

    卻迎來了艾莎兒。

    “給你的。”

    一罈烈酒懟進裴衍懷裏，艾莎兒笑嘻嘻：“我好不容易找的烈酒，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喝？”

    裴衍揚起笑：“喜不喜歡，嚐了就知道了。”

    叫下人拿來大海碗。

    滿上。

    碰碗。

    仰頭灌下。

    烈酒入喉，裴衍眯起了眼睛，讚歎道：“好酒！”

    艾莎兒笑：“好酒！”

    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裴衍嘴角含笑：“恭喜你，心想事成。”

    艾莎兒為自己滿上酒，昂頭一飲而盡。

    “這才只是開始！”

    嗯？

    裴衍詫異地望向艾莎兒。

    艾莎兒眉眼間染著醉意，卻是意氣風發指點江山：“你說得對，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雖然很難，可誘惑卻很大，我想試一試。

    就算不成功，我也能成為這個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

    走大女主路線了？

    裴衍驚愕。

    接著哭笑不得。

    算了，只能敬艾莎兒一碗烈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