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

    糲石。

    冷風。

    裴衍仰頭灌下大口辣酒，眸中醉意微醺。

    來邊境大半年，與蠻族打了幾場戰，裴衍已從當初細皮嫩肉小皇子，變成了五大三粗的硬漢。

    也不知道再次見到宮修，宮修還能不能認出自己。

    能吧。

    他應該，還記得自己吧。

    畢竟自己每隔幾天就會給他寫情書，就算想忘掉，也忘不掉。

    唉。

    追夫之路漫漫。

    裴衍對月興嘆。

    “將軍。”

    裴衍聞聲望去，是胡珂，自己最得力的下屬。

    半年前與蠻族的交戰中，在箭雨中救下了他，從此之後就成了自己的小弟。

    只是……

    裴衍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點，極其自然地避開了靠過來的胡珂，像是沒看到胡珂眼底的失落，裴衍將腳邊的酒遞給了胡珂一壺。

    “喝酒。”

    胡珂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酒，藉着酒意朝裴衍道：“將軍，聽說鎮上來了一些胡娘，個個如花似玉、水蛇腰、大長腿，被那眼睛一看，魂兒都被勾沒了。”

    身子前傾，靠近裴衍：“將軍要不要去試試？”

    裴衍微笑：“不了，我不好這一口。”

    胡珂又灌了一大口酒，朝裴衍嘿嘿笑著：“那，將軍好拿一口？”

    裴衍冷了神色。

    話語夾雜了一些冰雪：“有些話適可而止，不然我們連兄弟都沒得做了。”

    胡珂垂下了頭。

    良久，像是沒事發生般，抬眸憨憨地笑：“將軍，後日我們就要與蠻族作戰了，這次與蠻族的交戰，我一定要多殺幾個蠻人。”

    裴衍拍了拍胡珂的肩：“好，多殺幾個蠻人。”

    一晃到了後日，與蠻族的交戰中傷亡較小。

    可裴衍不滿意。

    戰爭難免有死亡。

    可裴衍希望將傷亡減到最小。

    於是，裴衍創造了一些這個世界不該存在的武器。

    做出了高於這個世界的防禦。

    此後，與蠻族的交戰，東嶽次次告捷。

    訊息傳回京都。

    朝堂振奮。

    各方勢力暗流涌動。

    對裴衍又愛又恨。

    因為裴衍，東嶽打贏了仗。

    因為裴衍，逐步獲得了兵權，有了搶奪那個位子的實力。

    令各皇子、各大臣咬牙的，是安插在裴衍軍隊中的棋子一個個在於蠻族交戰中死去。

    死一個正常。

    死兩個正常。

    可全都死去太不正常。

    各方勢力都忍不住要懷疑，裴衍的勢力已經壯大到了超出想象，不然怎麼可能棋子全都死去？！

    不管京都如何暗流涌動，裴衍都飛速成長起來。

    成了競爭皇位的強勁對手。

    不過令各方勢力心安的，是裴衍遠在邊關，哪怕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將手伸到京都來，更何況，京都裡有各位皇子的勢力交錯。

    裴衍終不佔上風。

    在各方勢力的自欺欺人中，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兩年。

    蠻族戰敗。

    與東嶽簽訂了戰敗條約。

    裴衍班師回朝。

    晚宴上，裴衍見到了宮修，目光掃過宮修未作停留，像是陌路人。

    這讓老皇帝、大皇子、六皇子心中各異。

    晚上，裴衍溜進了皇宮。

    去了宮修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