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打斷：“越說越感覺我醜。”

    陸澤沒聽出秦苒話裡的戲謔，想再解釋，卻發現越解釋越黑，只好一連說了好幾個抱歉，末了認真地道：“你一點都不醜，你很美。”

    秦苒挑眉：“真的？”

    陸澤點頭。

    秦苒沉思了片刻，眸底極快地掠過一抹壞笑。

    傾身貼近，壓低聲音問：“在你心裏，誰最美？”

    陸澤：“……”

    陸澤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昨晚裴衍鑽到自己懷裏躲雨的畫面。

    臉貼在他的胸膛，撥出的熱氣噴散在他的心口。

    那熱度似乎到現在還沒有散去。

    十分鐘後。

    第六次拍攝開始。

    很快，就到了接吻的部分。

    鏡頭中的陸澤表現很棒，將青禾詮釋得入木三分，可距陸澤最近的秦苒卻明白，如果自己不做點什麼，這一條依舊會廢掉。

    本該被吻的徐杳杳羞紅著臉，卻突然鼓起勇氣湊近青禾。

    青禾呼吸驟停，幾乎下意識地閃躲。

    卻聽徐杳杳飛快地小聲道：“別動。”

    吻並沒有像劇本中的那般落在青禾的唇上，而是蜻蜓點水般落在青禾的左頰。

    嚴格說並不能算吻。

    頂多不小心碰了一下。

    “導演，”秦苒走向呆住的王導，報以歉意的笑，“不好意思，我剛剛臨場發揮了下，我覺得徐杳杳主動一點更有張力……”

    ……

    深夜。

    陸澤敲響了裴衍的房門。

    嘎吱——

    裴衍開啟房門，左手抓著蓋在溼發上的毛巾，擦拭不斷往下淌的水珠。

    對陸澤的深夜來訪感到稀奇：“有事？”

    陸澤默了良久，似是做出了某種難以抉擇的決定，重重地點了下頭：

    “有事。”

    裴衍右手覆上毛巾，兩隻手快速地擦拭溼發。

    轉身走回屋子：“進來吧。”

    陸澤走進房間，反鎖上門。

    走到椅子坐下，靜靜地望著裴衍擦拭溼發。

    裴衍豎起耳朵等了又等，都沒等到陸澤道明來意。

    有點懵。

    不。

    是很懵。

    似是看出裴衍心中所想，陸澤溫聲道：“你先擦乾頭髮。”

    裴衍心裏送陸澤一個白眼。

    不是大夏天，怎麼可能擦乾頭髮？

    裴衍扔下毛巾，走向椅子上的陸澤。

    在陸澤面前站定。

    漆黑的眼珠居高臨下冷冷地釘住陸澤。

    裴衍忽地朝陸澤俯下身。

    陸澤慌亂地別過臉。

    耳根火燒般發燙。

    “這麼緊張幹嘛？”

    “我又不親你，只是拿下吹風機。”

    陸澤微微急促的呼吸驟然停滯。

    啪——

    裴衍拍了下陸澤僵硬的肩膀：“別礙事，坐床上等著。”

    陸澤機械地站起，行屍走肉般走到床邊坐下。

    吹風機插頭插入桌子上方的插孔通上電，裴衍坐到椅子上摁下吹風機的開關。

    呼呼的熱風瞬間涌出。

    裴衍望一眼床沿上的陸澤。

    也不知道還要多久，老攻纔會給自己吹頭髮。

    熱風停下。

    裴衍把吹風機放到桌子上，甩了甩髮酸的手腕：“這下能說找我什麼事了吧？”

    陸澤似是從夢中驚醒，過去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神志。

    他朝裴衍轉過臉。

    神色平靜，口吻嚴肅：“我想跟你試一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