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疏離。

    好像昨天裴衍壓在石野的身上揪著他的衣領，對他奶凶地吼“再生氣，就親你”的事完全不存在。

    失去記憶了一般。

    裴衍勾了勾唇。

    邁步追上前面的石野。

    像第一次見到石野般客氣地道：“你好，我叫裴衍，你叫什麼？”

    石野腳步微不可查的停滯了片刻，隨即邁大步子。

    眨眼間就將裴衍甩到了身後。

    裴衍：“……”草！

    裴衍立在原地。

    拿下背上鼓囊囊的大包，好整以暇地望著石野越走越遠。

    三秒，五秒，十秒——

    石野向後轉身，望著耍賴不走的裴衍，眼底掠過一抹無奈，也掠過一抹不自知的笑意。

    石野走回到裴衍面前。

    鋒利的面龐變得柔和。

    聲音不復之前的冷漠，帶上了幾分溫度。

    “走吧。”

    裴衍晃晃手裏鼓囊囊的大包，可憐巴巴地道：“沉。”

    石野抿唇。

    裴衍軟軟乎乎：“幫我拿。”

    石野靜了片刻，彎腰接過裴衍手裏鼓囊囊的大包。

    一點都……不沉。

    看著重，實際一點都不沉。

    石野淡淡地瞥一眼眉開眼笑的裴衍，掉頭往宿舍樓走去。

    小騙子。

    “教官好！”

    “……教官好！”

    “教、教官好！”

    去宿舍的路上，每遇到身穿jun裝計程車兵，都能聽到一聲問好。

    那問好中夾雜著敬畏與顫抖。

    宛如老鼠遇到貓。

    很有趣。

    更有趣的是，士兵們發現了石野，不管是在嬉笑還是在打鬧，第一反應是裝作沒看見，個個腳踩風火輪，眨眼間逃得沒了蹤影，只有實在避不開，纔會如喪考妣般上前問好。

    看來，自家老攻很有威名。

    堪比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

    “到了。”

    石野推開房間進入，把鼓囊囊的大包放在靠牆的桌子上，朝走進屋內的裴衍說道：“這裏是你的臥房，從今天開始，你會住在這裏，直到DNEIDNS工程結束。”

    裴衍溜溜達達地逛著自己的臥房。

    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個衣櫃、熱水壺、洗臉盆、手帕，還有一張單人床。

    裴衍皺起眉。

    單人床，太小了。

    不夠兩個人躺。

    不過……裴衍眉頭舒展。

    擠一擠就能躺下了。

    裴衍走向桌子，拉開大包的拉鍊，掏出自己買的衣服放到衣櫃。

    忽地想到什麼，朝門口的石野轉過身。

    問：“在哪兒洗澡？”

    石野答：“公共澡堂。”

    裴衍唇角的微笑瞬間凝固。

    公共……澡堂……

    裴衍懷著最後一絲期待問：“有別的洗澡地方嗎？”

    石野眸光微閃，殘忍地道：“沒有。”

    裴衍肩膀頓時垮了下去。

    後悔了。

    可以回去嗎？

    石野唇角彎起細微的弧度，片刻後恢復如初。

    他平靜地道：“快到午飯的時間了，我帶你去吃午飯。”

    咕嚕嚕——

    肚子發出抗議。

    裴衍餓了。

    裴衍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向桌子，從大包裡摸出兩顆紅豔的桃子。

    咔咔咔惡狠狠地咬下好幾口，另一顆遞給石野。

    “給你吃。”

    石野沒接。

    裴衍拉過石野的右手，把桃子懟到石野的右手心。

    “甜的，很好吃，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