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石撫了撫白鬍子，表示贊同：“這樣好，既能讓鳳炎認真悔過，又能留他一條命。”

    好。

    確實好。

    既教訓了我，又顯示了你們的慈悲為懷。

    可，裴衍朝環視了周遭黑壓壓的人群，最終看向蕭真，搖了搖頭，道：“抱歉，我不同意。”

    被一向聽話的弟子公然忤逆，蕭真瞬間陰沉了臉色。

    他冷笑一聲：“既然你執迷不悔，那就別怪師父我大義滅親了。”

    扭頭看向申琅，下達命令：“替為師，清理門戶。”

    嘖。

    這麼直接。

    我喜歡。

    裴衍掃一眼爆出劍鳴的雪鋒，嘴角含著一抹笑意：“一會兒下手輕點，別把人搞死，不然就沒有得玩了。”

    嗖——

    雪鋒貼到裴衍掌心。

    戰鬥，一觸即發。

    瞥到申琅手裏的長劍，裴衍忍不住挑了挑眉，劍身鮮紅如血，煞氣沖天，被鎮壓在崑山派劍閣的最底層。

    前任魔君的劍。

    現在，申琅的劍。

    不愧是蕭真最看好的弟子，纔回來了多久，纔拿到了這把劍。

    當初原主不過是多看了一眼，就被蕭真嚴厲地批評了一頓，還被餓了三天。

    唉。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師弟，抱歉了。”

    說完，申琅手持長劍衝來，裴衍持劍迎擊，可——

    嗖！

    嗖！

    嗖！

    地下飆出藤蔓，纏繞裴衍的四肢。

    霧草！

    “嘶。”纏繞裴衍手腕的藤蔓竟人形化地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口咬住裴衍的皮肉，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雪鋒！”

    雪鋒砍斷吸血的藤蔓，可申琅卻是近了裴衍的身。

    唰！

    利劍穿透裴衍肩膀，咕咚咕咚吸食裴衍的血。

    裴衍臉上血色逐漸消失。

    申琅望著生機快速流失的裴衍，低聲道：“抱歉。”

    抱歉什麼？

    抱歉你跟火靈兒一起誣陷我？

    還是抱歉你殺我？

    又或者，抱歉你嫉妒我，害怕我遮掩你的光芒，害怕以後天下人只知鳳炎，而不知申琅？

    所以，你纔要殺了我。

    裴衍抹了把嘴角淌出的鮮血，忽地笑出了聲：“原本只是想玩玩，可現在，你真的惹到我了。”

    申琅神色微變。

    下一秒，裴衍周身氣勢驟然爆發。

    上一秒是自己動動手指頭就能輕易碾死的螞蟻，可現在，望著裴衍含著笑意的眼眸，申琅詭異地生出一種錯覺，自己成了……裴衍一個眼神就能殺死的螻蟻。

    砰——

    一掌懟到申琅心口，黑氣鑽入申琅身體，侵蝕申琅的四肢百骸。

    “啊啊啊啊！”

    申琅發出痛苦的嘶吼，悽然地栽到地上。

    “孽徒！”蕭真疾身飛來，對著裴衍就是殺招，“你修的什麼妖法？！”

    裴衍避開蕭真的殺招，飛速向高處掠去。

    目光越過追來的蕭真，望向護住申琅的藤蔓，裴衍輕輕地勾了下唇角。

    舉劍，揮下。

    劍破蒼穹。

    以申琅為圓心，地面凹陷下去了數米。

    而蕭真擋在申琅前面，替申琅擋住了攻擊。

    “噗！”蕭真吐了一口血。

    目睹裴衍弒師，眾長老紛紛祭出法器，誓要讓裴衍葬身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