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綏想要教訓一番調皮的小人魚的念頭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他深深地凝住主動獻吻的小人魚，忽地伸出手去攬住小人魚的腰，將小人魚佔有意味十足地扣到懷裏。

    他聽到自己平靜地問：“為什麼親我？”

    小人魚臉上綻開甜甜的笑容。

    “因為喜歡你。”小人魚不假思索地回答。

    赫綏的心劇烈地顫了一下。

    喜歡。

    小人魚喜歡自己。

    赫綏繼續問：“為什麼喜歡我？”

    小人魚抬起瑩白的小手，捏了一下赫綏高挺的鼻樑，海藍色的眼睛亮閃閃的，擲地有聲地道：“因為你長得帥。”

    完全陶醉於赫綏的男色。

    赫綏：“……”

    原以為裴衍會說出什麼有深度的話，可沒想到裴衍的回答會這般……簡單粗暴。

    是了。

    小人魚之前就說過他長得帥。

    只是……赫綏掐著裴衍細腰的手緊了緊，斯理慢條地問：“如果遇到比我帥的人，是不是就不再喜歡我，而是喜歡比我帥的人了？”

    春風拂面，溫聲細語，讓人很容易忽略掉話裡潛藏的陷阱。

    洞穿赫綏話裡陷阱的裴衍認真思忖了片刻，面上露出為難的表情，掙扎著道：“得看那個人比你帥多少，要是那個人比你帥很多的話，我會喜歡……”

    話語斷掉。

    裴衍的嘴巴被赫綏用大拇指跟食指溫柔且強勢地捏住。

    赫綏輕輕地笑了一聲，用淬了冰的聲音道：“原來，我的小人魚這麼膚淺。”

    很冷，卻也很酸，酸得直衝裴衍的鼻子。

    裴衍拽掉赫綏捏自己嘴巴的手，單純地道：“你生氣了？”

    赫綏搖頭：“我沒有生氣。”

    他倒是想生氣。

    可看著只要長得帥就可以喜歡的小人魚，他滿肚子的氣都……消了下去。

    小人魚怕是連他為什麼生氣都不明白。

    單方面生悶氣太不划算。

    “我困了，”裴衍腦袋埋到赫綏的肩窩，依賴地蹭了兩下，軟huhu地道，“抱我去睡覺。”

    赫綏默了一默，問道：“要跟我一起睡？”

    裴衍小腦袋點了點。

    赫綏扶起懷裏的裴衍，把裴衍按到浴池壁上。

    傾身靠近，吻上裴衍的唇。

    然而魚尾並沒有變成.人的雙腿。

    赫綏垂眸望著裴衍水波下的魚尾，原來小人魚對自己並沒有……那麼喜歡。

    裴衍瞅著自己的魚尾，幽幽地暗道，親吻雖然能變出雙腿，可老攻對自己的喜歡太少了，無法支撐自己長時間地維持人的形態。

    其實，還有一個法子，可那法子……

    有點重口，裴衍拒絕。

    不到萬不得已，裴衍拒絕用那個法子。

    “看來，”赫綏遺憾地笑道，“今晚我們不能一起睡了。”

    裴衍臉上掩不住的失落。

    白玉般的雙臂委屈地摟住赫綏的脖子，可憐得不得了。

    感受到裴衍對自己的依賴與不捨，赫綏心中的鬱結散去了些。

    “好了，”赫綏右手剋制地摩挲裴衍線條流暢的脊背，放軟了聲音哄，“我抱你去玻璃水缸，等到明天晚上，我們再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