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不擔心裴衍對他下手。

    赫綏毫無緣由地篤定，裴衍不會害他。

    裴衍右手撫上赫綏的臉，輕柔地描摹赫綏的眉眼跟眼睛，蜿蜒向下落在赫綏的唇邊。

    裴衍軟軟地笑：“我可以變出雙腿，不過需要你幫我一下。”

    話音落下的同時，裴衍情人般親吻赫綏鋒利的薄唇。

    啾。

    一觸即分。

    赫綏僵成了冰雕。

    他這是被小人魚……偷親了？

    赫綏勉強壓下胡思亂想，縱使極力裝作鎮定，可眼中的錯愕卻怎麼也擋不住。

    赫綏驚詫地問：“你為什麼……”

    聲音戛然而止。

    赫綏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裴衍的魚尾緩緩地變成……腿。

    白皙、筆直、修長。

    嘩啦——

    水花飛濺。

    裴衍兩隻腳落在玻璃水缸底部，瞧了瞧到自己胸膛的玻璃缸、兩釐米寬的玻璃缸沿。

    撐著玻璃缸沿翻出去手會疼。

    裴衍朝玻璃缸外呆住的赫綏伸出手，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地命令：“抱我出去。”

    “……”赫綏心跳得有些快。

    他幾乎是狼狽地別開臉，幾秒後才若無其事地轉過臉，朝高傲矜貴的人魚小王子伸出雙手。

    把長出雙腿的人魚小王子小心翼翼地抱出玻璃缸。

    目光全程避開裴衍白皙修長的雙腿。

    赫綏的表情很平靜，只是耳朵尖卻爬滿緋紅。

    赫綏抱著裴衍進到會客廳左側門內的臥房中，把裴衍放到柔軟的大床上。

    鎮靜地拉過被子蓋住裴衍的雙腿。

    鎮靜地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拿些吃的。”

    說完不待裴衍搭話，便轉身走出房門。

    裴衍眨了眨眼。

    嚇到了嗎？

    應該，不會這麼不經嚇吧？

    不過……低頭瞅著穿在自己身上溼淋淋的黑色長袖，將被子打溼的溼漉漉的雙腿，連給自己拿條幹毛巾都忘了，確實嚇到了。

    裴衍赤著腳下到床下，噠噠噠去到床尾的衣櫃。

    像在自己家般從衣櫃裡拿出長袖、褲子、內ku，衣櫃下方抽屜裡的毛巾。

    擦拭身上的水珠，三下五除二地套上大一號的衣服。

    赫綏恢復平靜走到臥房，看到的就是穿了自己衣服的裴衍。

    衣袖、褲腿耷拉著，將裴衍襯得愈發瘦小。

    見赫綏推門進入，裴衍眼睛亮了起來。

    他從床上站起，噠噠噠地跑到赫綏面前。

    仰著甜甜暖暖的笑臉道：“我叫裴衍，你叫什麼？”

    赫綏呼吸微滯，感覺自己的心尖被掐了一下。

    裴衍。

    衍衍。

    赫綏笑了。

    發自內心的，開心的笑。

    他笑著道：“我叫赫綏。”

    他挽起裴衍耷拉著的衣袖，又像是做過千百遍般，極其自然地彎下身，挽起裴衍拖在地上的褲腿。

    白嫩的小腳丫暴露在赫綏的視線裡。

    赫綏目光微凝，卻見小腳丫de主人似乎感受到了赫綏的注視，羞怯地往後躲。

    “別亂動。”赫綏下意識伸手握住裴衍纖細的腳腕，抬起眼睛看向臉蛋紅撲撲的裴衍，沙啞著嗓音道，“乖乖的，我去給你拿鞋子。”

    裴衍點了點小下巴，甜fufu地道：“我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