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盛張了張嘴，嗓子卻像堵了水泥。

    殷盛逃一般地別過去臉，幾秒後才僵硬地轉過臉來，朝臉上寫滿了期待的裴衍艱難地扯了下嘴角，拙劣地轉移話題：“夜深了，我抱你去睡吧。”

    裴衍推開殷盛伸來的手。

    眼中的光亮熄滅，黯淡無光。

    失落地道：“你不喜歡我。”

    殷盛的心被揪了一下，疾聲道：“我喜歡你，我……”

    “沒關係，”裴衍笑著搖了搖頭，“你不喜歡我沒關係，因為，”唇角上揚，甜甜地笑，“我相信，不久之後，你一定會喜歡我的。”

    殷盛感覺無形的巴掌狠狠地甩到了自己臉上。

    很疼。

    疼到半張臉都麻木。

    疼到整顆心都麻木。

    可……殷盛看著艱難地繞過自己下床，朝盛滿水的玻璃缸一蹦一蹦而去的裴衍，眼中的愧疚消弭，取而代之的是堅定。

    對人魚進行深入的研究，極有可能突破現有的科學技術，那將造福全人類。

    愛？

    他不需要。

    他只熱愛科學，只熱愛人類。

    ……

    翌日，早飯後。

    殷盛給玻璃缸換了水之後，便將房間鎖上離去。

    裴衍悠哉悠哉地泡在水裏，等待著殷盛親自把自己送到赫綏面前。

    原劇情中原主見過赫綏一面。

    赫綏雖進行各種投資，卻不做賠錢的投資，殷盛要的資金數目太過龐大，赫綏並沒有立即鬆口。

    殷盛因之前實驗失敗，外加違反國際科學實驗公約，人人打喊，實驗室資金斷裂，收到無數法院的傳票，萬般無奈之下才會帶著原主登上赫綏的船，送到赫綏的面前，從而使赫綏相信投資自己絕對穩賺不賠。

    赫綏喜愛蒐羅奇珍異寶，人魚小王子自然算奇珍異寶。

    赫綏問人魚小王子要不要跟自己走，人魚小王子堅定地拒絕了赫綏的提議。

    赫綏雖愛收藏奇珍異寶，可並不奪人之美，更不行強迫之事，便熄了收藏人魚小王子的念頭，給了殷盛雙倍的資金。

    嘎吱——

    一臉陰沉的殷盛推門進入，他一言不發地走到裴衍面前，定定地注視裴衍綺麗的容顏。

    殷盛忽地轉身走出房間，幾分鐘後拿著不知從哪兒搞來的化妝包返回，往裴衍臉上胡亂地塗抹。

    裴衍：？？？

    裴衍看不懂殷盛的套路，只能假裝順從，任殷盛抄起化妝品往自己臉上胡亂地招呼。

    不知過了多久，慘無人道的酷刑終於結束。

    殷盛瞅著變醜了不少的裴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殷盛扔掉手裏的刷子，朝成了醜八怪的裴衍溫柔地道：“我們待會兒要去見一個人，你不要緊張，也不要怕，我會保護你。”

    裴衍乖乖地點了點頭。

    殷盛唇角的笑意加深，獎勵般地揉了揉裴衍的腦袋，不動聲色地把裴衍的柔順的長髮弄亂。

    裴衍：“……”爲了順利見到老攻，我忍。

    殷盛點了點裴衍的小鼻子，軟著聲音道：“一會兒我會用黑布把玻璃水缸罩起來，你乖乖地呆在水缸中，腦袋不要沉在水面下，記住了嗎？”

    裴衍恨恨磨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艱難地蹦：“記住了。”

    殷盛鄭重地叮囑：“不要開口說話，最多搖頭點頭，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