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皺起眉。

    聞頌話裡的譏誚與嘲諷，使裴衍毫無緣由地感到厭惡。

    裴衍冷下臉：“讓開。”

    見裴衍逃避，聞頌心中感到快意，他嗤笑道：“不敢聽下去？”

    裴衍——

    手心癢。

    想揍人。

    裴衍默唸“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做不好不好”，朝明顯要作妖的聞頌心平氣和地道：“你想說什麼。”

    聞頌彎起嘴角，摸出兜裡的手機敲戳手機螢幕，斯理慢條地道：“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說的話，你大機率不會相信，不過，”朝裴衍晃晃手機，“我有周翊不喜歡你的證據。”

    手機遞到裴衍跟前，笑眯眯地道：“我學習感到累的時候，會上XX論壇瀏覽網友的帖子，半個多月前無意間點進了一個名叫立羽的網友發的帖子，你可以看一看。”

    立羽。

    翊。

    裴衍點入立羽的主頁，進入立羽發的帖子。

    裴衍的目光落到最新發的帖子“他把我當成備胎，我該怎麼反擊？”上。

    落到網友B“踹了他太便宜他了，你不妨假裝愛上他，使勁撩他，撩到他為你淪陷，到那時你抽身離去，讓他嚐嚐絕望的滋味！”跟網友C“養備胎的都是渣男，對付渣男最好的辦法就是比他更渣，拋掉道德，渣他！使勁兒渣他！往死裡渣他！渣到他不可自拔地愛你，kuangkuangkuang撞大牆地愛你！”上。

    聞頌看向裴衍的目光中充滿了憐憫：“周翊根本就不喜歡你，他對你的喜歡都是假的，都是裝的，他是想等你喜歡上他之後，再一腳踹了你，讓你痛苦絕望——”

    鐵門猛地發出巨響，倚靠著鐵門的聞頌差點倒到地上。

    周翊衝上天台，慌亂地去拉裴衍的手：“你聽我解釋，我沒有——”

    裴衍啪的一下狠狠打掉周翊伸來的手，周翊劇烈地瑟縮了一下，下一秒卻是不管不顧地攥住裴衍的手腕，恨不能拿520膠水把自己跟裴衍緊緊黏到一起。

    “不鬆！”周翊頭皮發麻，用最剛的語氣說最慫的話，“我不鬆！鬆開你就跑了！”

    裴衍：“……”

    聞頌：“……”

    裴衍把手機塞到呆若木雞的聞頌手裏，冷冷地道：“我看到了，你可以走了嗎？”

    聞頌機械地邁向鐵門，忽地轉過身，看看死皮賴臉黏著裴衍的周翊，再瞧瞧木著臉的裴衍，還沒開口，就見裴衍咔咔咔活動手指關節。

    “再不走，連你一起打。”裴衍兇殘吐字。

    聞頌面色陡然煞白，疾風般竄下樓，還貼心地關上了鐵門。

    熱風咆哮。

    周翊卻彷彿置身冰天雪地。

    “……衍，衍衍，”周翊費力地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哆哆嗦嗦地道，“我沒有假裝喜歡你，我對你的喜歡都是真的——”

    裴衍涼涼打斷：“想等我愛上你，再一腳踹了我，讓我飽受痛苦絕望的折磨？”

    周翊瘋狂搖頭：“沒有，我沒有——”

    裴衍呵呵：“想拋掉道德渣我，往死裡渣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