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眯起眼睛，冷冷審視趴在一堆書裡的蒼南。

    握緊了與尹戎交纏的手。

    我在。

    尹戎食指輕輕地碰了碰裴衍的手背。

    我沒事。

    蒼南樂呵呵的目光落到裴衍的臉上，問：“這就是那喜歡的男子？”

    尹戎邁步上前，橫身擋住裴衍。

    蒼南怔了一怔，無奈地道：“你太敏感了，我不會對他做什麼——”

    “你是沒有對他做什麼，”尹戎冷冷打斷，“可你默許冥風算計他，你，”眸底泛起血色，每個字都淬了冰，“默許冥風傷害他。”

    蒼南張了張嘴，想解釋些什麼，可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尹戎說的都是事實。

    他反駁不了。

    不過……尹戎卻不會殺他。

    因為尹戎欠他許多。

    他垂下眼眸，遮住眸底的冷意，朝尹戎報以歉意的笑：“對不起。”

    圍觀群眾裴衍歎爲觀止，想給比自己還戲精的蒼南鼓掌。

    若不是昨晚恰巧見了蒼南的另一幅面孔，裴衍也許就被此刻的蒼南騙了。

    裴衍斜向緊繃着臉的尹戎，自家老攻應該……不會被騙到吧？

    “你來找我，”蒼南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是來向我告別的？”

    不待尹戎回答，便自顧自地往下說：“你可以走，豔骨殤你應該拿回來了，你把豔骨殤給我，便可獲得自由。”

    尹戎默了一默，走近蒼南，從儲物戒裡拿出從北兇域九死一生獲得的豔骨殤放到蒼南面前的桌子上。

    蒼南一把拿過豔骨殤，在確定豔骨殤是真的後眼睛裏綻出猙獰的笑。

    他看著離開的尹戎與裴衍，食指輕輕地扣了下桌角微微凸起的小方塊，一句一頓地道：“你們，走得掉嗎？”

    房間的四個角霎時亮起紅光，無形的結界罩住整個房間。

    蒼南身體後仰靠上椅背，脫掉令人作嘔的偽善的皮，露出內裡骯髒腥臭的腐肉。

    他笑眯眯地望著天真單蠢的尹戎，不緊不慢地道：“說實話，你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刀，我用得很順手，殺了你有些可惜。”

    看一眼被尹戎緊緊護在身後的裴衍，大度地道：“我允許你喜歡他，也允許你養著他，不過我要在他的體內種下蠱蟲，就像，”拖長語調，輕吐字眼，“在你體內種下蠱蟲。”

    忽地想起什麼，慢慢悠悠地道：“忘記告訴你了，你體內的蠱蟲並沒有死去，我之前騙了你。”

    令蒼南感到失望的是，尹戎並沒有像他預料的露出痛苦的神色，更沒有絕望地跪到地上苦苦地哀求他。

    蒼南臉上囂張的笑容漸漸僵硬，緩緩消失。

    他陰森森地問：“生？還是死？”

    尹戎答：“生。”

    蒼南眼中的殺意消散了些，調轉目光看向裴衍：“既選擇生，那你過來，我給你體內種下蠱蟲——”

    “老頭，”裴衍笑嘻嘻地問，“生，死，生不如死，你選哪個？”

    蒼南怔了一怔，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被兩人耍了，淬毒利箭般的視線兇狠地射向兩人：“想死？我成全你們。”

    嘴唇翕動，念出咒語，催動尹戎體內的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