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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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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無意之間

    出了組長的辦公室,嶽遠光察覺到了身旁的羅輝很自然地撥出了一大口氣,這令他隱約有一種錯覺——方纔在林海強大的氣場面前,羅輝這個刑警隊中的老油條被震撼的幾乎沒能好好喘息。

    雖然自己此時的心仍舊上下起伏著,忐忑不安的情緒並未完全散去。可他還是不由得想要逗一逗成天和自己嬉皮笑臉的這位警界前輩,如今羅輝的模樣,可絲毫看不出此人不分年齡的頑劣個性。

    “呦,輝哥這是練習憋氣呢?”

    “我練你個妹的憋氣,”從羅輝的表情中看得出什麼叫心有餘悸,他後怕地用右手的大拇指向後指了指林海辦公室的那扇關好的木門,卻還刻意壓低了嗓音道:“我還以為組長會翻臉把我們給臭罵一頓。嚇壞了。”

    嶽遠光故作淡定地神秘一笑,沒有說話,邁著步伐朝前走了兩步。羅輝後面急忙攆上自己的後輩,一把拽住了他的右手手腕。

    “不是,你等會,你笑什麼?怎麼一臉的不以為意?”羅輝不解地問:“難道你有後手?所以確信組長不會罵你?”

    “我哪有什麼後手。”嶽遠光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反問道:“再說我也不需要這個啊?”

    “不能,不能不能。”

    羅輝的腦袋搖得像個電動的小撥浪鼓一般左甩又甩,就連他額頭前那本就不長也不茂密的劉海都恨不能跟著脖子的擺動好藉機在他那圓溜溜的腦袋頂上跳一支愉快的迪斯科。他問道:“你能打無準備之戰?沒有後手,沒留底牌?我不相信。快點告訴我,小嶽,我們可是一組裏最好的兄弟了。你到底還知道了什麼?還做了哪些調查?”

    若是憑藉自己以前對於眼前這小子的瞭解:嶽遠光這個狡猾的小腦袋裏指不定想著什麼足以令人詫異到張掉下巴的主意。嶽遠光是刑警隊中出了名的沉穩派,年紀不大,做事卻頗有城府,一切謎題揭開前,任何正經的調查內容都不願意同人分享。

    羅輝知道,他不是喜歡玩弄玄機,或者想自己一個人獲得在上級面前表現的機會。嶽遠光這麼做在不瞭解他的人來看,就用“獨”這個字就可以梗概了;而瞭解嶽遠光的人雖不多,自己就是為數不多幾個人中的一員。他眼中,嶽遠光這種做法,其實完完全全就是爲了滿足小嶽他自己本身的偵探心。

    嶽遠光熱愛刑警的工作,他把每一樁難解的案子都看成是偵探小說中的故事般樂觀地對待。他常常自己一個人展開追蹤調查,在會議上極少發言,除了組長的要求之外,態度近乎緘默。

    “如果一個刑警每次獲知一些線索就要拿出來同人分享,那麼刑警的工作還有什麼趣味可言呢?你見哪些推理小說,會先將故事的結局說出個大概,然後再慢慢依靠作者的文筆與腦洞往回圓。”

    這樣的方式,會使得推理小說失去樂趣,也會使我失去動力。

    “不,輝哥,這次我真的沒有什麼底牌,我只是單純地相信組長不會罵我,更不會這麼快就把我的思路給否決了。”

    嶽遠光風輕雲淡地說著,眼神寧和且自然,沒有半分的閃爍,視線也並未發生偏移。羅輝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後輩,不免有些不確信地問:“真......真的?”

    “真的啊!這事還哪有撒謊的必要?”

    “你還一臉不屑?”望著小嶽的神情,羅輝有些捉急,他霎時間有些慌亂。“接下來怎麼辦?”

    “我說輝哥,別把壓力全放在我的肩上,現在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沒有能力片刻功夫後就給你搞出好主意啊!”

    羅輝一臉嚴謹地分析道:“你要是都沒招了,我更白給,組長那頭我倆可就不好交代了。”

    “我也知道,所以我纔在這想辦法,是您總說話,一開口就打斷我的思路、一張口就攪得我思緒全無。”

    “你還怪上我了?我這不也是著急?組長那頭被上司催,我們這頭被組長催。而且組長可是當著全刑警隊上上下下的警員們面前,公然給了我們兩個人,尤其是你小子特權。讓你小子儘可能方便地去展開調查與追擊。若是這樣我們都沒弄出個因為、所以,還像無頭蒼蠅般搞不懂兇手殺人為哪般的話,那我們的臉可就徹底被打沒了。”

    羅輝說的是事實,嶽遠光又何嘗不知道?

    “只是......我現在滿腦子都很亂,輝哥,一直有一個奇怪的畫面在我眼前撲所迷離著,搞不清楚,像風像雲般,抓不到、摸不透。”

    “你小子還有心情給我拽文藝呢?我不覺得你多鬧心啊?”羅輝瞥了他一眼,又問道正題上,“什麼畫面?”

    “一直殘缺的變形金剛,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我小侄肯定是隱瞞了什麼。”

    “別想那麼多,我們還是先出去逛逛,找找靈感,看看到底如何是好。作家、畫家這類人不總是出去採風嘛!我倆也出去走走看,萬一就來了破案的靈感?”

    言罷,也不由嶽遠光分說,羅輝緊緊拉住自己後輩的胳膊就走出了刑警隊的正門,距離組長林海的辦公室更是漸行漸遠。由此一來,說話也方便了不少。

    “你小侄喜歡變形金剛?”突然想到了剛纔嶽遠光描述的那個場景,羅輝問。

    “是,小孩子都喜歡玩具,男孩子更喜歡變形金剛的玩具,我小時候四驅車也是很不錯的。”嶽遠光感慨著。

    一不經意間二人提到了玩具,羅輝像是被徹底開啟了話匣子般滔滔不絕地講道:“我比你大幾歲,小時候村裏玩具賣得雖然便宜還種類少,但即便如此我家也買不起。看著別人有玩具的,心裏那個羨慕啊......後來自己好不容易攢錢買了個木偶玩,簡直如獲至寶。哪曾想,沒一個禮拜呢,我帶到學校被老師發現後給扔到地上就摔壞了。當時的我恨得——誒,還不敢言語,誰讓人家是老師呢!”

    “那時候老師比現在有排麵的多。”嶽遠光贊同地說道。

    羅輝點點頭,“可不,但我也沒一聲不吭,自那天以後,我故意在那名老師的課堂上什麼都不聽,什麼都不做,就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我那對被摔碎了的木偶。就算老師把我父母叫過來也沒用,我就是死死地盯著,那就是我的寶貝。現在想想......嘿嘿,我主意從小就正。”

    倏地講完童年關於玩具的深刻回憶,羅輝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回身望去,脫口而出:“呀!”

    此時此刻,方纔還走在自己身旁的嶽遠光不知在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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