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治者想要成為‘神’的祭品是有代價的，封閉五感，斷絕一切交流，纔算合格。”

    他修長的手指在各種顏色的按鈕上跳躍著，好似正譜寫一首美妙的樂曲。

    沒有人迴應他，祝維也不需要人迴應，他只要絕對的服從。

    “知道嗎？你剛恢復的幾天，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激烈的感知反應會消失？後來我知道了，是因為那個小子啊……”他繼續自言自語著。

    由於祝維的離開，白凜又從最殘忍的幻境中清醒了一些，只是心臟跳得厲害。

    “許易白呢？”提到許易白，他不死心地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你想知道？”祝維挑起眉，彷彿聽見了什麼極有意思的事情，“噓，仔細聽。”

    靜下來，只有門外金屬的敲打聲，是那頭未曾見到真容的機械巨獸，還在走廊裏堅持不懈地徘徊著。

    白凜捂住了嘴，他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你可別冤枉我，我什麼都沒做，只是把他重啟了，”祝維攤開手，無辜道，“反正他本來就只是個機器人嘛。”

    重啟？

    許易白的本體難道會是那臺機器人嗎？

    白凜怔在原地，他回想起盧卡斯對他說小白不是壞人，而許易白對他關掉盧卡斯那麼在意……

    “他該感激我的，這樣看上去可比他以前的戰鬥力強多了，”祝維的語氣中是難掩的揶揄，“畢竟許易白半吊子的飛行能力，我比他飛得穩多了。”

    祝維話音未落，一陣巨大的力道開始撞擊牆壁，而伴隨著轟鳴聲，側邊的牆壁倒下了。

    眼前的機械生命看上去的確和盧卡斯有幾分相似，卻少了柔和，稜角分明，閃著冷色的光。

    白凜看著那個龐然大物，下意識地往後退。

    “許易白，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知怎麼的，眼淚順著臉頰，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魂淡啊，絕世美少年啊，祝維你是嫉妒有人跟你一樣帥，才非要把許易白變成這個蠢樣子吧！

    金屬沒有感情，他們是最冰冷的元素，迴應白凜的只有不成句的吼叫，再也沒有那句“跟我來”。

    一旁，祝維的聲音淡泊如水卻是難入喉的苦酒：“你從前不也是這樣嗎？”

    白凜彷彿被一顆子彈擊中心臟最柔軟的位置。

    他突然明白自己潛意識中那些電光石火都是從哪兒來，原來是感受到的光學訊號沿著電纜在主腦中穿梭形成的影像。而他作為一個被封閉在機器人中的獨立意識，只能透過這些無形的東西感知外界。

    主腦不允許他有自己的獨立意識，他的存在只不過是爲了支援整個系統的正常執行罷了。

    某一天，他成爲了參與複製人實驗的幸運兒，又在成千上萬個“程小夏”當中透過了排異反應檢測，幸運地變成了一個人類，雖然只是擁有人類外形的複製人。

    他的命運，還依舊要受到他人擺佈。

    “許易白！”

    千鈞一髮之際，白凜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