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凜心裏忽然閃回過自己在位麵裡遭遇的一切，雖然每一個攻略物件的外形和性格各有差異，卻總會讓他產生熟悉的感覺。

    難道這異樣來自於主神？

    “白凜，還記得你在學霸位麵曾經背誦過的系統規則嗎？”墨漓提示著。

    是莫冶的位麵嗎？白凜當然忘不了，那個位麵是他攻略的最頭疼的一個。

    【我還記得，系統在理論上是永存的，不會自然消亡，其中存在的系統意識也不會消失，除非，除非……】

    除非主神隕落。

    而主神是不會為任何客觀的個體打敗的，能打敗他的只有自己。

    白凜明白了，自己的這一趟作為宿主的旅程，根本就不是什麼真愛之旅，本質上來說就是利用愛意來讓主神的碎片毀滅不得復原。

    最終主神死去，新的秩序就會降臨。

    “我已經用神力幫你提前準備好了出去的缺口，你不用擔心會隨著這裏一起消亡。”墨漓知道白凜一直都是個聰明的孩子，虛弱地伸出手來揉揉他的頭。

    白凜眼前出現了無數個人的影子。

    那些曾經在位麵中被自己攻略的物件的臉彷彿與主神的臉重合，讓他視線模糊。

    纔不會因為眼淚呢，聽話的孩子不會流眼淚！

    他舉起墨漓的手貼近自己的臉：【為什麼？我不值得。】

    這一座永夜宮，是主神全部的心血，是所有系統賴以生存的家。

    白凜無法爲了自己意識的自由，選擇犧牲這一切，他不明白主神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值得，白凜，你擁有我見過的所有最美好的人類的天性，你一定能夠成為一個又善良又可愛的孩子。”

    白凜看不見墨漓的臉，卻能夠感覺到他是帶著笑意在說話，完全沒有要滅亡前的悲傷：“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很美好，你不要害怕。是我太自私了，因為我的存在，將你困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現在我把這一切本該屬於你的，全部都還給你。”

    【不，我不去，我要陪你一起死在這裏。】

    白凜帶著孩子氣般賭氣的聲音，抱著主神不肯撒手。

    “不要傻了，你明知道你留不住我的。”

    墨漓早知道白凜會倔強地不肯走，他也十分不捨，畢竟自己陪著這孩子走了一路，以統爹的身份存在著。

    自己也同樣陪著他走了一輩子，墨漓很想看著白凜，永遠地注視著他。

    但那樣就意味著白凜要永遠一無所知，不能去他嚮往的世界。

    【不行，就不去！主神大人您允許我任性這一次吧！】

    白凜幾乎是哭喊出來，卻被墨漓用最後的力氣推開。

    他閉上眼睛，不顧白凜的舉動，發動最後一絲力量，將白凜從這個密閉的空間裡向上推。

    向上，向上，白凜感覺自己在不受控地往上飄。

    他離開了主神，離開了地道，看見已經塌得看不出原貌的永夜宮……

    不要，不要！

    白凜拼命掙扎著，最終還是被吸入了宮頂的一條裂縫之中。

    【編號5211314已下線。】

    看見這最後一條訊息，墨漓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誰讓他早在遇見白凜的第一面起就動了心呢？

    誰家陌上少年郎，不負朱顏好韶光。

    [正文完]